“你知道他為什么放你回來嗎?”范蔓把阮武的震驚盡收眼底,意態更加從容。
錯愕的阮武搖了搖頭,不知為什么,他心里的緊張已經沒有了。
“他知道你被他打破了膽,所以放你回來,讓你把這些事告訴我們,也想讓我們嚇破膽。”范蔓沉下了臉,不怒自威:“你知道你該怎么做嗎?”
阮武愣了一下,隨即磕了磕頭:“大王,我知道了。”
“很好,去休息一下吧,你辛苦了。”范蔓滿意的點點頭:“休息兩天,養養精神,然后上陣多殺幾個越國人,把你的膽子找回來。”
“是。”阮武大聲應道,站起身來的時候,腰桿挺得筆直,大步走了出去。
范蔓看著阮武消失在門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眉頭卻皺了起來。孫紹一直不敢和他決戰,他以為孫紹是在等援軍,他最擔心的就是從海上來的援軍——他現在沒有水師,對海上的情況一無所知,非常擔心孫紹通過海路大量的調集援軍。現在看來,情況遠比他預料的要嚴重,孫紹不僅可能在等援軍,正是利用各種機會在動援他的軍心,先是掛出了黎元的級,現在又放回嚇破了膽的阮武,下一個會是誰?
范蔓非常著急,不僅是因為孫紹的花招,更因為他實在是等不起了。一方面糧草快消耗完了,另一方面因為大戰的需要,他征集了扶南幾乎所有的壯丁,今年第二季收成肯定會受很大的影響。如果不能擊敗孫紹,奪回那些巨額的商稅,那么扶南今年的日子將非常難熬。
退不得,進不得,難道就這樣和孫紹在頓遜耗下去?孫紹耗得起,他可耗不起啊。
范蔓冥思苦想,最后決定,主動出擊,逼孫紹決戰,不過,不是攻擊金陳王城,而是攻擊從東面來的越國援軍。這批援軍大概有一萬人左右,是越國的主力,只要擊敗了他們,越國人元氣大傷,再耗下去就沒有意義了。
范蔓知道,孫紹肯定會密切注意他的動向,他要想偷襲那些援國也是不可能的,與其如此,不如光明正大的開戰。他召集眾將議事,打算留下一萬人防備城中的越軍,自己親率主力三萬人去邀擊越軍主力。
眾將早已坐立不安,對在這里無所事事的等待感到煩躁,只不過先前他們請戰的時候都被范蔓否決了,現在范蔓自己要主動出擊,他們當然是非常高興,雖然范蔓要打的不是有錢有糧的金陳王城,而是越國的一支主力,但是對他們來說,只要開打,總比在這兒等讓人安心些。
范蔓一出動,孫紹就得到了消息,他笑了:“范蔓急了。”
崔謙摸著胡子,試探的問道:“大王,我們如何應付?”
“不急。”孫紹笑笑,“他急我不急。讓人通知越海,和范蔓保持距離,不要主動出擊,哪怕是退回船上去都沒有問題。范蔓之所以要冒險分軍邀擊,是因為他們要斷糧了,可我們不缺糧啊。”
崔謙笑著搖搖頭,心道大王果然陰險,不把敵人逼得自亂陣腳是堅決不肯罷休。越海等人有足夠的輜重,再不行也可以在海上打漁,而范蔓千里遠征,長途跋涉,現在又騎在虎背上,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余地了,又不能撤退,只能主動尋找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