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屏,聽說你在日南指揮大軍,配合吳軍大破扶南人的象兵,可真是威風啊。”劉備挽著關鳳的手,慈祥的笑著,分明是一個溫和的長輩。關鳳笑了笑:“謠言止于智者,叔父如何也信這些話?我一介女流,幸得夫君信任,讓我帶一些人馬配合吳太子登作戰,哪里是指揮大軍,戰斗實質是諸葛恪指揮的。”
“諸葛恪?”劉備花白的眉頭一皺,眼神露出一些疑問。他聽到的消息說是呂岱指揮的,關鳳帶著越軍配合,下意識的便認為是為了孫登揚名,所以實際指揮戰斗的關鳳才讓功,可是現在聽關鳳自己親口說實際指揮戰斗的是諸葛恪,他不免有些擔心。諸葛恪父子現在在吳國地位很微妙,諸葛瑾在與顧雍的丞相之位爭奪失利,但是他并沒有失寵,相反更得孫權的信任,諸葛恪年紀輕輕,就做了西線大軍的副將,可謂是前途無量。然而對于劉備來說,這卻不是什么好消息,諸葛恪父子權重,給蜀國的權力平衡帶來了非常不利的影響。
“是啊,諸葛恪是個天生的將才。”關鳳佯若看不出劉備的擔心,侃侃而談,把諸葛恪好好的夸了一通,最后說道:“叔父,魏王年高,現在已經基本不管政務,都交給幾個兒子打理,吳王雖然正當壯年,卻也著力培養太子登,叔父為什么不把阿斗帶出來歷煉歷煉?需知好鐵也要名師煉,沒有經過世事的年輕人,就算是天才,成就也非常有限。吳太子登經歷了兩場戰事,如今可是脫胎換骨了。”
劉備沉吟不語。他是經過世事的人,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要讓他把劉禪和孫登一樣放出去歷煉,他卻舍不得。他當然清楚,孫登被孫權派出去歷煉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結果卻很實在,正如關鳳所說,孫登經過兩次歷煉,已經由一塊凡鐵變成了精鐵,可見鍛煉還是非常必要的。是為了安全,繼續把劉禪保護在自己身邊,還是狠狠心,把他送出去經歷風雨?劉備猶豫不決。
“外面很危險吧?”劉備強笑了一聲。
“呵呵呵……”關鳳輕聲笑了起來:“叔父,你在阿斗這個年齡時,已經與黃巾賊作戰了吧?”
關鳳一語,頓時把劉備帶回那個漏點與熱血的年代,他出了好一會兒神,才喃喃的點頭說道:“是啊,那一年,我也十八歲,和你父親,還有你翼德叔父,隨校尉鄒靖討黃巾賊,究竟有多少次是死里逃生,我也記不清了。要不是你父親和翼德,嘿嘿,我大概也不會有今天。”
“叔父貴人自有天相,區區黃巾賊豈能傷了叔父。”關鳳抽出一只手,輕輕的拍拍劉備的手背,就象是小輩安慰老人一樣:“如果叔父不是經過那么多的兇險,又如何能有象趙將軍這樣的人才追隨,成就一番事業?不經過風雨的樹苗,是成不了參天大樹的。”
“有理,有理。”劉備頻頻點頭,關鳳的話一下子打下了他的思路。經歷世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建立自己的班底,孫登經過兩次戰事,積累起了包括諸葛恪這樣的人才在內的班底,為他以后繼任吳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劉禪如果想要做一個自己能做主的蜀王,總是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是不行的。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趙云,笑道:“子龍,你覺得銀屏的話可有道理?”
趙云頜稱是:“越王后所言甚是。只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古人的教訓還是有道理的。歷煉是一回事,但是安全問題需得妥善安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