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和蔣干討價還價,可是能不能把蔣干蒙住,這實在是個問題,雖然他看得很緊,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越國使者去過哲羅?此時此刻,就是能否得到想到的利益的關鍵時刻。
阿卡迪有些緊張,他端起一杯酒擋在自己的面前,眼睛從縫隙里注視著蔣干。
蔣干笑了,如釋重負:“這個倒好辦,如果哲羅王和大王一樣不同意,那就從朱羅走好了。大王有所不知,費羅茲建城有功,我家大王已經赦免他了,這次已經跟著我家大王的船隊回到錫蘭,很快就能回到朱羅重新為王。我想他應該不會阻攔雞羅人吧。”
阿卡迪手一抖,杯中酒幾乎全潑在前襟上,他放下酒杯,瞪著蔣干,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費羅茲被放回來了?”
蔣干笑著點點頭,“唰”的一聲展開一把折扇,慢悠悠的扇著。這種折扇是扶南最新的產品,扇骨用檀香木制成,扇面用青州冰綃糊制,上面可以寫字作畫,攜帶方便,又顯得很高雅,特別適合文人雅士使用。蔣干這把折扇還有一個特別之處,那就是扇面上有孫紹親題的兩個字:“縱橫”,是孫紹主動給他寫的。孫紹的書法別有特色,在越國也算是小有名聲,更何況他還是大王,這把折扇理所當然的也就成了蔣干的心愛之物,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阿卡迪眼珠轉亂,打不定主意,他生怕上了蔣干的當,沒敢當場確認,在送走了蔣干之后,他隨即找人來查問,大臣們也搞不清狀況,只得派人去朱羅查問,這一來一去就是三天,等阿卡迪確認了蔣干說的話,蔣干已經打點行裝準備回錫蘭了。
阿卡迪再也沒有了那種從容,費羅茲回朱羅的情況,遠比雞羅人和越人接觸更麻煩,他不敢怠慢,派人趕到海邊,請蔣干無論如何再留兩天,他要和大臣們商量一下,一定給蔣干一個答復。
蔣干不情不愿,擺足了架子,在阿卡迪忍賄賂了他大批的財物和兩個天竺美女之后,他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阿卡迪這次沒有玩虛的,他很快做出了決定,和越國通商,派人隨蔣干去錫蘭覲見孫紹,并答應到時候會親自趕到錫蘭面見孫紹。只是請蔣干回錫蘭的時候無論如何讓越國水師幫幫忙,清剿一下海邊的海盜,潘地亞已經煩不勝煩了——雖然死的人并不多,可是這每天提心吊膽的,終究不是個事啊。
蔣干答應了,帶著潘地亞使者趕回錫蘭,在經過陸瑁的駐地時,他對陸瑁說,阿卡迪撐不住了,你抓緊時間再搞搞他,一定要逼得他崩潰。陸瑁心領神會,蔣干前腳走,他后腳就帶著海盜們又出發了,變本加厲的對潘地亞進行搔擾。
一見到孫紹,蔣干意氣風發,一進門就一溜小跑的趕到孫紹面前,一揖到底:“臣干拜見大王。”
孫紹擺擺手,示意正在跳舞的十幾個僧伽羅美女退下,上下打量了蔣干兩眼:“子翼,精神不錯嘛,那幾十個天竺美女沒榨干你?”
蔣干開始還有些感激,聽到后面一句,頓時覺得十分尷尬,他連忙稽首道:“臣只是遵守大王詔令,為增長我漢人人口而努力,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噗!”孫紹正好端起杯子喝水,一聽蔣干這句話,笑得將茶水全噴在蔣干后脖頸上。他不好意思的一面抹嘴,一面示意旁邊侍候的一個雅利安美女道:“拿快毛巾來,給子翼先生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