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魯班怒氣沖沖的闖進了越王宮,氣呼呼的把謝景說的情況告訴了孫紹,大喊大叫要帶兵回去清君側,殺光孫權身邊的殲臣,讓孫登回到建鄴繼續做太子。她的聲音大得驚人,孫紹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就連后宮都聽到了,關鳳放下兒子,匆匆的趕了過來,正和大著肚子的夏侯徽迎面相遇,兩人互相苦笑一聲,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孫紹皺著眉,招手示意孫魯班不要上火,坐下好好說。孫魯班怒不可遏,雖然坐下了,卻還是揮舞著胳膊,大聲嚷嚷著。孫紹一點也不懷疑,如果現在是在吳王宮,孫魯班一定會將那些她認為的殲臣當場擊殺。
“大虎,你現在也是個帶兵的將軍了,怎么這么沖動?”關鳳一進殿門,就沉下臉責怪道。孫魯班屬于無法無天的那一類人,在家里,只有周循的話她還能聽幾句,在宮里,只有孫紹和關鳳的話管用,其他人一概無視之。特別是對于關鳳,她一直感激關鳳的幫助,對這個嫂嫂十分敬重,見關鳳不快,她雖然著急,也只好收起脾氣。
“究竟怎么回事,把大虎氣得這樣?”關鳳轉向孫紹,嗔怪道:“是不是又氣著大虎了?”
孫紹還沒說話,孫魯班搶著說:“嫂嫂,這不關王兄的事,是吳國出事了。”她撿緊要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一口咬定孫權身邊有殲臣離間他們父子,害得孫登這個太子在豫章瓷廠做監工,還被人誣陷謀殺了孫慮。
夏侯徽聞言微笑不語,關鳳也苦笑著搖搖頭,她對政治權謀已經夠遲鈍了,但是也知道這不是什么殲臣的事,這根本就是孫權自己對孫登的不信任。要讓孫紹出面幫孫登解決這件事,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孫魯班要帶兵回去清君側,那也不靠譜。孫魯班現在的兵是越國的兵,孫紹一直盡力避免與吳國開戰,能讓越國兵去打吳國嗎?更何況還是孫魯班去。
“大虎,這就是你胡鬧了。”關鳳沉下臉,責怪的推了一下孫魯班:“子高和你父王就算有隔閡,那也是父子,而你大兄終究和他們隔了一層,你讓他幫你去打吳國?這說得過去嗎?再說了,真要打起來了,別人一定會說吳王父子不和,還要女兒帶兵回去幫忙,這不是授人以笑柄嗎?”
孫魯班翻了翻眼睛,不吭聲了,臉上卻還是一臉的不服氣。
“好啦,長公主,自家人,有什么話說不開的,也許是你誤會了呢。”夏侯徽溫言勸道:“要說吳王讓太子監守豫章瓷廠,雖然有些不妥,但也未必就是壞事。你也知道的,豫章的瓷器是吳國出口外銷的重頭,為什么價格能這么高?一方面當然是豫章的瓷器質量上成,那一方面也是因為獨此一家,別無分號,不知道多少人在瞄著豫章瓷廠呢。你父王就是小心一些也不為過。”
“那他也不能懷疑子高害死孫慮啊。”孫魯班憤憤不平的說道:“子高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他從小沒了親娘,對我們幾個弟弟妹妹的最關心,從來都舍不得打一下,怎么可能忍心去害孫慮?反倒是那個臭女人,以為自己年輕漂亮,迷住了父王,一心想要讓孫慮奪了太子之位。可惜,她的運氣不好,孫慮才二十歲就死了。天意如此,怎么能把禍事推到子高身上去?”
夏侯徽微微一笑,孫魯班看事偏頗得有些不靠譜,她對孫慮的母親王夫人有意見,連帶著對孫慮印象都不好,對孫慮的死居然有些幸災樂禍的成份。她走上前,扶著孫魯班的肩膀,輕聲笑道:“你啊,不要把你的父王想得那么不堪。輕聽輕信是可能有的,但真要殺子高,卻不太可能。縱使子高真有嫌疑,最多也是奪了太子之位,貶為庶民罷了,哪會要殺了子高這么嚴重?你呢,也不要著急,先派人回去問問具體的情況,然后再作分曉。”
“嗯,真要是那臭女人在搗鬼的話,你可要幫我整治她。”孫魯班拉著夏侯徽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