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孫紹加了一句,再次向馬鳴的遺體行了禮:“尊者,你就安息吧,這個仇遲早會報的。我知道你們佛教徒不提倡報仇,可是我卻不能看著我尊敬的朋友死在我的國土上,我更不能看著敵人用這么卑鄙的手段來挑起事端,我們一定能實現天下和平的愿望的。”他轉過頭,看向亞歷山大和沙普爾:“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完成馬鳴尊者的這個愿望。”
亞歷山大想也不想,應聲答道:“我羅馬愿意盡全力促成天下和平,凡是有挑起戰爭的人,都是我羅馬人的敵人,我一定與他血戰到底。”說完,他和孫紹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看向了沙普爾。
沙普爾嘴里發苦,他當然知道自己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這次四國聯盟,實際上就是越國、貴霜和羅馬聯合起來遏制薩珊人的崛起,只是此時此刻,他又怎么敢說自己就是要挑起戰爭,征服其他三國?他舔了舔嘴唇,啞著嗓子道:“我也非常愿意實現馬鳴尊者的愿望,希望天下再也沒有戰爭,再也不用流血。”
孫紹重重的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沙普爾的肩膀:“我相信你,沙普爾王子。那些卑鄙的人用這么卑鄙的手段殺了馬鳴尊者,就是想要挑起我們的不合,我們偏不能讓他們如愿,我們要向他們表明,我們四國都是有誠意的,都是希望天下太平的。你說是不是?”
沙普爾斜著眼睛看著孫紹搭在他肩上的手,冷汗直流,下意識的覺得自己的肩一陣陣的巨痛,似乎已經聽到了骨頭裂開的聲音,可是他又不好意思讓開,只能硬撐著站在那里,臉上還得掛著笑容。他的笑容看起來是非常怪異,面皮在一陣陣的抽動,可是卻看不出一絲絲的笑意兒,被正好抬起頭來的柯布拉多看在眼里,不由得又是一陣生疑。
“當然,當然。”沙普爾好容易聽孫紹說完了,連忙躬身施禮,借機讓開了孫紹的手。孫紹的手雖然離開了,可是他的肩膀還是一陣陣的隱隱作痛。
“貴使,你看呢?”孫紹轉過頭看著含淚帶笑,悲喜交加的柯布拉多:“現在找不到兇手,我們只能對外宣布尊者的死是正常死亡,以免引起天下不安。至于兇手,你放心,我們以后繼續在暗中調查,一定不會讓他逃脫處罰的。”
柯布拉多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贊同孫紹。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又和那幾個僧侶解釋了原由。僧侶們雖然有些為難,覺得這有違佛祖不得說謊的戒律,但是一想到這件事如果捅出去,那么貴霜王必然要脫離四國會盟,可能會惹出無數的廝殺,也只得應了。
隨即,孫紹請沙普爾和柯布拉多一起向外宣稱馬鳴的死雖然怪異了一些,但是并沒有什么陰謀的成份在內。沙普爾本來不愿意的,可是孫紹說,對方最大的目的一是陷害我越國,第二個就是陷害你薩珊,因為誰都知道,越國和貴霜如果翻臉,那么薩珊就是最大的得利者,他明顯是想把贓栽到你薩珊的頭上,你不聲明誰聲明?你要不是愿意,那我去,我還巴不得呢。
他這么一說,沙普爾就是不愿意也不敢說了,只得硬著頭皮和柯布拉多一起到外面向圍觀的民眾發表聲明,后來為了表示誠意,又不得不以阿胡拉?阿茲達的名義起誓薩珊人一定會幫助貴霜人,他一邊說,一邊覺得后脊梁涼嗖嗖的,被孫紹拍過的肩膀似乎都有些失去了知覺。
孫紹和亞歷山大隨即也發表聲明,表示他們將爭取為天下人創造一個和平的環境,讓他們安居樂業,過上好曰子云云。這些聲明很快隨著圍觀的僧侶和民眾傳遍了整個阿克蘇姆城,又隨著商人們的足跡傳向四面八方,至于其中添油加醋的說法很快也出現了多種版本,其中怪異之處就不一而足了。
最倒霉的是瓦拉格,他被孫紹以護衛工作不力的原因斥責了一通,雖然沒有剝奪他的王位,但是卻剝奪了他對阿克蘇姆城以外地區的統治權,瓦拉格氣得七竅生煙,卻不敢吱聲,他也知道,如果孫紹這件事沒有處理好,那四王聯盟也就到此為止了,貴霜王波調肯定會興師征伐,至少也要退出聯盟。這個責任可不小,孫紹只是消減了他的領地范圍,而沒有剝奪他的王位,已經算是輕的了。
雖然他也是這么認為的,但是他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意,事情一結束,他就如影隨形的跟到了沙普爾所住的驛所,兩人一進了內室,瓦拉格就沉下了臉,大發雷霆,一腳踢翻了桌子,桌上精美的瓷器全摔成了碎片。
“你就這么幫我的?事先也不打個招呼就下手,害得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