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拍著xiong脯保證,回去之后一定解決這個問題,至少要保證和越人做交易的金幣成sè足夠,絕不讓朋友吃虧。
看著興沖沖而去的亞歷山大,夏侯榮遲疑了一下:“大王,我們會不會養虎為患,這個亞歷山大雖然火候還差得不少,可是他畢竟年輕,有昆圖斯那樣的人輔佐,再有他那么不讓須眉的母親相助,羅馬……”
“羅馬會不會起死回生?”孫紹笑著搶先說道。夏侯榮點了點頭,他正是有這個擔心,如果說為了遏制薩珊而養大了羅馬這只病虎,對越國來說,對大漢來說,都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幼權,你看了那么多研究羅馬的文章,還是沒看出羅馬的癥結所在啊。”孫紹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夏侯榮有些臉紅,卻凝神細聽,他知道孫紹既然敢這么做,必然有他的考慮在其中。在一些政務細節上,孫紹也許并不如他,但是在全局的思維上,孫紹總是有讓人眼前一亮的觀點。就象是登山望遠一樣,在半山腰看到的風景固然和山腳下已經大不相同,但是每往上走一段,總能看到更多的風景,而要想總攬全局,就必須登到最高的山頂。
他最近覺得自己一直在爬山,而且速度很快,可是每次和孫紹閑聊,他卻發現自己依然離孫紹有一段距離,頗有那種“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感覺,能有機會聽到孫紹就羅馬的癥結發表看法,也許一兩句話,就能點開遮蔽他視線的浮云,讓他有云開日見的感覺。
這種機會,夏侯榮從來不肯放過,他怕是的孫紹在防備他,而不肯告訴他,畢竟他還是魏國人,而且是魏國的重臣,顯然不太可能象陸遜那樣投入越國的懷抱。
“幼權,你從小就有神童之名,可是,你相信以你一人之力,能和整個魏國對抗嗎?”
夏侯榮有些不解,他問的是羅馬,孫紹怎么說到魏國了。他想了想,搖頭道:“不可能。且不說神童之名本來就言過其實,縱使真是神童,恐怕作為也有限。武王聰明絕頂,帳下又有那么多的能人賢士,在前期的時候,他東破呂布,北破袁紹,西討馬超、韓遂,南破劉表,可謂是所戰輒破,可是后來……他面對士族的反抗,也是徒呼奈何。”
“你舉的這個例子非常好。”孫紹直起身來了,手輕輕的拍打著欄桿,看著漸行漸遠的亞歷山大的隊伍:“曹公是當世豪杰,他前期之所以能由弱小變得強大,就是因為他結合了以汝潁士人和譙沛豪強為主的力量,大家力往一處使,所以他能越來越強,而后期,汝潁士人和他產生了分歧,雖然譙沛豪強的力量比以前更加強大了,但是魏國內部的力量分散,以荀氏叔侄為首的汝潁人士相繼脫離核心,魏王的勝利也就到了頭。其實細想起來,從魏王為丞相的那一刻起,他的順利就走到了頭。”
夏侯榮眉頭微鎖,想了好一刻,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是啊,都說赤壁之敗是武王人生的轉折點,其實,在赤壁之前,這個轉折已經開始了。”
“所以說,以個人的力量和集體的力量對抗,縱使是天才,最多也只能保持不敗而已,勝一兩次也許有可能,但是想要一個人打敗所有人,那基本上是狂人夢囈。猶太人有句話,上帝要一個人滅亡,必先使他瘋狂,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的人,大概就是死前的瘋狂。”
夏侯榮笑了笑:“所以大王還是相信老子的話,唯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