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阿爾達希爾站在高高的王宮頂層,瞇著眼睛看向塞琉古城,河面上的戰船自然也沒逃過他的眼睛,雖然這些戰船看起來只是一個個黑點,但是他似乎能想像得到孫紹一定在船上,他一定在思考怎么攻克泰西封的辦法。
可是,阿爾達希爾很有信心,他相信孫紹他們支撐不到攻打泰西封的那一天就會崩潰了。他在塞琉古安排了兩萬守軍,有足夠的糧食,又有親信大將鎮守,為了穩定人心,神廟的祭司都去了好幾個。聯軍雖然氣勢洶洶,但是要攻下塞琉古城卻絕不是件易事。等他們在塞琉古城下消耗太多,就算他們最后拿下塞琉古城,只怕他們也沒有多少力氣來攻打泰西封了。等他們在泰西封城下疲憊不堪,只能退去的時候,憋了幾個月的薩珊鐵騎就會全軍出動,追殺這些敢于到薩珊本土來的強盜,讓他們血流成河,永遠留在這塊féi沃的土地上。
最后的勝利者一定會是我,阿爾達希爾對自己說。以柔克剛,以弱制強,后發制人,這是漢人的先賢說的道理,可是我也一樣能用,反過來打敗這些漢人。
不到最后,又怎么能知道誰才是勝利者?阿爾達希爾仰天長嘆。他領兵征伐已經近三十年,這些年中,他一帆風順,先是在帕提亞王朝中成為一代名將,隨即又打敗了帕提亞王,建立了薩珊王朝,恢復了先輩的榮光,東擊貴霜,西破羅馬,他一直是勝利者,唯獨這一次卻被打得灰頭土臉,險些喪命峽谷。對他來說這是一個重大的挫折,不僅打了敗仗,死了兩個兒子,還將積累了三十年的威名毀于一旦,誰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有敵人來攻擊泰西封?薩珊鐵騎無往而不利,從來都是主動進攻別人的,何嘗會被人兵臨城下。
然而,阿爾達希爾卻沒有消沉下去,他覺得對他來說,這簡直是一次重生,他在這次失敗中領悟的道理遠比以前所有的勝利中領悟的還要多。他覺得自己一下子突破了原來的境界,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向阿胡拉.馬茲達又接近了一步。
他渴望再一次和孫紹較量,以勝利來證明自己是有光明之神保佑,不可戰勝的王。
塞琉古城下,喊殺聲震天,西北角,羅馬人的方陣在離城三百步的地方排開,將士們就地休息,正在觀看前方的戰況。第五軍團長門諾菲盧斯指揮著將士正在攻城,三臺各由兩百個精赤著上身的強壯奴隸推動,與城墻等高的攻城車,冒著城頭傾瀉的箭雨緩緩向前。攻城車上,弓箭手躲在木墻后面,不停的用長箭壓制城頭的弓箭手,手持長矛和盾牌的戰士不安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城頭,等著跳上城頭廝殺。
隨著距離的不斷縮小,城頭的攻擊越發的猛烈,從城墻上突出的馬面上的弓箭手也調轉了方向,向藏在攻城車后面的奴隸進行猛烈shè擊。奴隸們很結實,但赤luo的身體卻無法抵擋長箭,雖然有盾牌兵護著,可是薩珊人居高臨下,將箭枝從上面shè下來,讓盾牌兵也無從防起,一個接一個的奴隸中箭,發出凄厲的慘叫聲。督戰的長官們揮舞著長鞭,抽打著那些因中箭而痛苦的嚎叫的奴隸,大聲嘶吼著,讓奴隸們加快速度,盡快靠近城墻。
奴隸們沒有別的生路,他們只能咬著牙,使出渾身的力氣,奮力推動沉重的攻城車,幾乎每一步都要付出幾條人命,鮮血灑在早已血跡斑斑的戰場上,新的血跡蓋著舊的血跡,隨即又被凌luàn的腳丫踩成一團,再也分不清哪是新的,哪是舊的。
以奴隸們的性命為代價,三臺攻城車都離城墻越來越近,攻城車上的戰士欣喜莫名,他們舉起了橋梯,隨時準備著放到城墻上去,后面的戰士也放下了面甲,緊握著武器,弓著身子,準備沖上城頭。
薩珊人的反擊似乎有些疲軟,雖然城頭的號角聲吹得震天響,卻無法阻擋羅馬人的bi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羅馬人放下了橋梯。橋梯剛掛在城頭,一陣羅馬戰士就舉著盾牌,揮舞著短劍,吶喊著沖了過來。
“阻擊——”一個百夫長大聲吼叫著,指揮著屬下的長矛兵沖在前面,將手中的長矛齊齊的指向從橋梯上沖過來的羅馬將士。
“殺啊——”羅馬人狂呼著,縮在盾牌后面,義無反顧的撞了過來。
“噗”“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