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山。
穿的厚厚的兩人并沒有選擇坐纜車下山,而是徒步從山頂往山下走。
雪在腳下放出清晰的聲響,似乎深處埋藏著其他季節的干枯物。
不出意外,待積雪化凈,它們又會煥發出新生。
北海道天黑的早。
令人方才覺得自己才剛出門,暮色卻已經開始帶著冷意降臨了。
夕陽下的白雪是明晃晃的,看起來就像吃不盡的橘子口味刨冰。
天上的雪花,還在零零散散的落下。
飄落在松樹上,鳥居上,販賣機上,以及兩人的頭上。
一路上,夏目清羽內心都不太安寧。
想著剛剛直撞心房的雪球,心跳的很快。
兩人默然無語間。
他偷偷抬眼望了一眼幾乎快貼著自己手臂,走在一旁的女孩。
他感覺自己的目光一定是被世間最強大的黑洞吸住了,要不然怎么再也移不開了?
“你在看什么呢?”
初鹿野鈴音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神色有些不自在,面頰微微泛紅。
“明知故問,當然是在看你。”雙手揣在大衣里的少年,沒好氣道。
“我有那么好看?”
“這還需要問?”
“清羽同學,與昨天相比,你的臉皮是不是更厚了?”
“要是血條太短,可能早就被你可愛死了。”夏目清羽優雅的撫著嘴角,驕傲的抬起頭,“就是這樣,因為怕痛所以全點了防御點。”
初鹿野鈴音沒有說話,扭頭不看他,欣賞起遠處的山巔。
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余暉。
“害羞了?”夏目清羽忽然埋下,偏頭看她。
一時間,被擋住視線的美少女,清澈的眼瞳里全是他。
看不見路,出于安全考慮,她被迫駐足,冷冷出聲糾正。
“是受不了你了。”她說。
“那不就是害羞了嗎?”夏目清羽站直身子,笑了起來。
“讓我們先來,定義一下什么是害羞。”初鹿野鈴音雙手抱胸,不動聲色的輕聲說。
話音未落,她更氣了。
因為夏目清羽那個壞家伙,竟然和她異口同聲。
“你要死啦。”初鹿野鈴音抄起手刀,對著他的胳膊就是一頓亂劈。
“別鬧,這叫默契。”
夏目清羽急忙抱頭求饒,身形步步向后躲閃。
初鹿野鈴音攻勢未減,步步緊逼。
直至男孩后背撞到一棵松樹粗壯的樹干。
噗
樹枝上的積雪哐哐墜下。
夏目清羽下意識抱住初鹿野鈴音,并用胳膊護住她的頭部。
大片大片白雪耷拉在他們身上。
砸亂了心跳的頻率。
待周圍又安靜了下來,夏目清羽懷里率先探出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距離真的很近,以至于女孩能看清他唇邊的胡青,就連從鼻孔里呼出的空氣,溫度都要更高了些。
男孩微微低頭,與之對上視線。
啪
男孩頭頂上的厚厚積雪傾瀉而下,濺了女孩一臉。
“呸呸呸。”
初鹿野鈴音趕忙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努力眨眼,手臂也像貓一樣蹭著臉頰,吐著差點進嘴的雪花。
“哈哈哈。”
“得虧你還笑得出來。”初鹿野鈴音將小臉清理干凈,沖他翻翻白眼。
“你針織帽上還有著一大片。”
夏目清羽探手指出,“看起來就像白無垢一樣。”
“伱頭發上,不也一樣。”
初鹿野鈴音不服氣的回應道,“我是不是該說你,穿上了婚紗。”
“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那就請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