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們所需的生存空間并不大。通常一對雌雄小丑魚只需占據一個海葵當作家,它們就會本本分分的生活一輩子。”夏目清羽莞爾一笑,說出了剛剛自己心里所想,“從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很多人所追求的寧靜吧?”
“清羽同學,你果然很適合去文學系深造。”初鹿野鈴音想到了什么,莫名開心起來。
“是嗎?我倒不覺得。”夏目清羽改了分科的事情并沒有告訴過她。
“?!”
初鹿野鈴音笑容一僵,心里多了一份擔憂,猛的看過來。
“我只是有些多愁善感罷了。”夏目清羽聳聳肩,微微一笑。
“可多愁善感,能對社會種種現象做出客觀的評判,不正是歷代文豪的共同點嗎?”初鹿野鈴音想了想提醒道。
這可不像他啊。
曾經的他不是還很自信,說要和那些歷代文豪師出同門嗎?
她的話音落下,夏目清羽就直直看著她,視線從身體掃過,細細思索著某種可能性。
“你是有什么意見嗎?”初鹿野鈴音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生怕某笨蛋覺醒了透視,緊了緊身子。
“社會這個詞聽起來就好高大上,可細細想來,所能走過的世界并不大,大多數人每一天都在重復踏過同一片土地,干著相同的事情,忙來忙去。直到臨終前,把能與自己有密切交集的人寫在紙上,甚至都填不滿一張表格。”
夏目清羽面露微笑,轉過頭,對初鹿野鈴音深深感慨道,“這樣的人何嘗不是一只小丑魚呢?”
“我還是喜歡往日里那個活潑開朗的那個你。就算你捉弄我也好但絕對不是現在的伱。”初鹿野鈴音視線放在了一只下潛的海龜身上。
她很樂意陪他一起探討一些有深度的問題,也很樂意幫他解開心里的隔閡,為他分擔一些負面悲哀的情緒。
但是同時
她也更希望,今后的他能夠一直快樂的下去。
而不要老是活在曾經的影子里。
于是,她鼓足勇氣,向夏目清羽提議道,“對悲觀主義者沒有一點兒興趣,在這一點兒上,希望你未來能有所改正。”
“謝謝。”初鹿野鈴音臉蛋微紅,語氣帶著些許懇求的味道。
感謝詞就像是一個獨特的后綴,標志著一件事情直接打上了句號。
她不想給夏目清羽其他選項。
“鈴音。”夏目清羽輕喚她的名字。
“?”
“我想你誤解我了。”夏目清羽笑瞇瞇的看著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剛剛并不是想起了過去,而是在關心未來。”
夏目清羽輕輕挨近她,和她一起看海龜驅趕魚群。
他嘴上繼續說,“我在想,一個人每天踏步于同一塊地,每天做著差不多的事情終會有厭倦的那一天。但兩個人就不同了,就算是每天做著差不多的事情,吃飯也好,干活也好,好像都有無窮的樂趣。從某種意義上,對方就是無趣生活里蹦跶出來的可愛變量。”
周圍的游客也有聽見他們聊天的,回過神的時候,看他們的眼神都變了。
就算不知道夏目清羽和初鹿野鈴音來自哪個學校,他們也完全可以確信這兩個人學習成績絕不可能差!
要不然這些文縐縐,像是高深閱讀理解參考答案的話,是怎么出來的?
這不是學霸之間的戀愛,還能是什么?
拜托,研究院圖書館更適合你們,你們為什么要來水族館555
知趣的男孩子趕忙拉起女友的手走開了。
省的顯得,只會照著水族館生物介紹語念的他們很無知。
就這樣,夏目清羽身邊的人群正在以微妙的速度散開。
他倒是沒怎么在意,以為是世界想給他們兩人獨處閑聊的空間。
不過,當密集的人群散去。
鏡頭拉遠,水族箱前的兩人就顯得渺小了起來。
渺小的像生活在大海里的一對小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