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清羽心中頓時拔涼拔涼的,一緊。
內心戲極為豐富他。
正想著自己接下來會遭受怎么樣的酷刑的,是被重重的踩一腳,還是被狠狠的親一下的時候,初鹿野鈴音忽然又舀起一勺海鮮粥,送到了他的唇邊。
“真要給我道謝的話”
初鹿野鈴音臉上綻放出了春天,比身后的櫻花樹都還要艷,“請務必拿出一點兒誠意來。”
“是我要露出肚皮嗎?”夏目清羽被震撼到腦袋發懵,下意識說出了不過腦子的話。
“把粥給我老老實實的喝干凈。”面對說著不著邊際話的少年,初鹿野鈴音小表情簡直就是在頃刻間黑下來,就好像下一秒又要用勺子捅他喉管子。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夏目清羽心靈地震。
接下來,笨蛋只好安安分分的接受來自美少女的投喂。
不對!
是懲罰。
夏目清羽一邊品嘗著美味到爆炸的粥,一邊望著飄零的櫻花,怔怔出神。
就像一個只知道飯來張開的機器人。
石川北野曾說過,喪這個情緒可能每一個人都有,平時藏在心底,偶爾深夜會拿出來品一品,不過天亮了就又收起來了,該干啥就干啥,把喪又藏在心底了。
可在這個會讀心術的女孩面前,夏目清羽完全就藏不住。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費勁心思窩在一間密不透光的小屋里,用積木堆砌著高高的城堡。
忽然,有一天。
一個小女孩扛著捕蟲網一腳踹開了大門,帶來新的光亮,沖他霸氣十足的喊到,別成天窩在家里了,陪我出去玩!
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心思折騰他那堆破積木了。
也許?
這也是世界的意志?
畢竟
若不是心理醫生的話,精神病人可得不到真正的救贖。
這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
荒唐中有夾雜著些許合理性。
“多謝款待。”
用餐完畢,夏目清羽道謝后,把母親病例的事情全然告訴了她。
氛圍又變得沉重起來。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初鹿野鈴音收拾好餐具,有些不安的問他。
“去檔案室翻翻資料吧。”夏目清羽露出了相當苦惱的表情,把自己能做的告訴她。
“那里我已經去過了。”初鹿野鈴音面露回憶之色,輕聲告訴他。
夏目清羽聞言,也肉眼可見的神情低落了下來。
“但也許,我翻漏了也說不準。”
初鹿野鈴音見狀,連忙揮揮手,改口道,“我們倆可以再試試,再翻閱一次。”
女孩表情慌張到,完全就不是平日里的那個她。
但那又有什么辦法?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在意一個人。
就好像他的心情就是自己的心情,開心和難過是互通的。
夏目清羽又怎會察覺不到呢?
他笑著摸了摸初鹿野鈴音的腦袋,什么也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接下來日子里。
時間似水流去,四月的日歷一篇篇的被翻過去。
成天泡在檔案室的夏目清羽也是生來第一次覺得,原來閱讀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就和長時間玩電腦游戲一樣會引起頭昏腦漲。
但又和它不一樣的是,他此刻不敢停下來。
生怕因為自己的休息影響了挽救母親的機會。
明明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答案。
他卻還在這里浪費時間。
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能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