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些水洗把臉,臉臟的花貓似的。”
夜深,玉儂臉蛋上的香粉、胭脂經淚水一糊再晾干,臟兮兮一片。
“哦”玉儂端了銅洗,即將出門時卻又回頭躊躇道“公子,你莫不是要趁我打水偷跑掉吧”
“”陳初大無語,“不是,快去吧”
“哦公子不能走,不然,我我”
我了半天,玉儂也沒我出個能脅迫陳初的理由,干脆一跺小jiojio,道“我便不幫你試定力了”
矮油,真是嚇死寶寶啦她不幫俺試定力啦
陳初一翻眼皮,憊懶地配合道“玉儂不幫我啦,人家好害怕啊這下你放心了吧”
“”明明看不出一點害怕的樣子。
已經走出房門的玉儂一步三回頭唯恐陳初突然跑掉咯。
剩了自己,陳初起身走到書架前看了看。
除了陶淵明集、孟浩然詩集等為數不多的詩詞集,多是些大周宣和遺事和簡帖和尚、錯斬崔寧等話本。
陳初抽出那本大周宣和遺事隨意翻了翻。
卻發現內容晦澀,劇情平淡,流水賬一般。
也是,明清才是華夏大成時期。
現在的話本,不夠通俗,寫書之人時不時還要賣弄上幾筆文采,想象力也嚴重缺乏。
正翻看間,一陣緊促腳步聲由遠及近。
聽聲音就知道是小跑過來的。
隨后,回到外間的玉儂賊頭賊腦地探著身子看了過來。
見陳初還在內間,沒有偷跑,不由咯咯一笑,“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
陳初愣了一愣。
玉儂卸了妝容,肉乎乎的臉頰上還殘留幾滴水珠,頗有點洗盡鉛華、芙蓉凝露之感。
“欣然雕琢,妍容天成,其實玉儂不施粉黛,更好看些。”
“不成呢,不施香妝,媽媽會打手心”玉儂伸出雙手在陳初面前比劃出一尺長短,心有余悸道“用這么長的竹尺打手心,可疼了。”
“媽媽經常打你么”
“還好呢,秦媽媽比劉媽媽好多了,至少給我好吃的、給我好衣裳穿。哦,對了,劉媽媽是我上個媽媽。”
“她很兇么”
“嗯,小時候學不好舞,劉媽媽不光打,還不給飯吃,也會關柴房。關柴房我不怕,就怕餓肚子,咯咯”
“那時候你幾歲啊”
“嗯”玉儂想了想,不確定道“被賣到劉媽媽哪里時好像十一歲不對不對,是十歲”
“劉媽媽之前還有其他媽媽”
“有哇,有王媽媽、張媽媽”玉儂掰著指頭數了起來。
只隨便聽一耳,陳初都能猜出這一路走來的辛苦,可這憨妞竟還時不時咯咯笑上兩聲,真是沒心沒肺。
“你愛看話本”陳初拿著手里的宣和遺事晃了晃。
“呀你怎把它翻出來了”
“本來就在書架上。”
“哦可能是奴家忘記收起了。”
玉儂急忙上前,挑著那些話本藏到了床褥之下。
“為什么藏起來了”陳初好奇道。
“媽媽只許看詩詞文集,說要奴家去比哪勞什子的花魁不許奴家亂看閑書。”
這不活脫脫就是一個愛看點的中學生么
尼瑪,萬惡的封建社會。
“你怎么看的都是男性視角的話本啊不愛看女主的”
“女主”
“就是專寫女子的話本。”
“公子凈說笑,這世上讀書人、寫書人盡是男子,那會有人給女兒家作書。”
“有的,至少在我們東勝神洲就有。”
“都講的什么呀”
“有的講女子領軍出征,有的講女子高中狀元。”
“真的么女子也能做威風的大將軍也能高中狀元”
“嗯,還有據此改變的戲曲呢。我唱來你聽聽”
“嗯嗯嗯”
一臉期待的玉儂忙不迭點頭。
“講女子領軍出征的,是豫劇花木蘭”
“公子,為什么叫玉劇呀”
“因為是給玉儂寫的劇,所以叫玉劇。”
“咯咯咯公子凈會哄奴奴開心”
奴家變奴奴了。
本來沒打算撩你啊,咋就蹦出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