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蔡婳輕啐一口,搖曳著身姿往外走去,卻不忘譏諷道“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也敢大言不慚,就你那小雀兒還嚇到奴家,嗤”
“誒誒,你先別走,你說誰小你去棲鳳嶺掃聽掃聽,誰不知我鐵戟銀槍的名號有種別走,誒說你呢”
陳初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盞茶工夫,蔡婳回轉。
蔡二個子比陳初矮些,但長衫嘛,稍短一些也不礙事。
但陳初又比蔡二壯實一些,以至于本該寬松飄逸的長衫有些繃緊。
蔡三上前揪了揪衣領,順手在陳初胸口戳了一下。
“喲,還挺結實哩。”蔡婳剛彎著媚眼笑了笑,卻聽陳初悠悠道“我這個人,有仇必報”
蔡婳仰頭,見陳初垂著眼皮正盯在自己胸前,似乎隨時會戳回來。
蔡婳卻不躲,反而瞇起眼睛看向陳初,警告意味十足,大概意思是不想死你就試試看。
可緊接著蔡婳便想起了前幾日同在此間,她掐了陳初腰窩一把,這小子就敢擰自己的臉。
于是,蔡三忽而嫣然一笑道“別鬧,一會我爹爹和大哥要見你”
“呃給我換衣裳是為了見你爹爹”
“嗯,這份差事是爹爹幫你謀下的,你不該當面道謝”
“該是該,但你該提前說一聲,讓我有點思想準備。”
“要甚思想準備”
“若不換衣裳,我也就直接去了,現下搞的相親見家長似的,把我搞緊張了”
“噗嗤”
蔡婳掩嘴一樂,眼波流轉,下一刻直接伸手搭在陳初胸口,嬌笑道“相親你這小狗太不聽話,若肯乖一些,姐姐許會好好思量一番”
說罷,蔡婳搭在陳初胸口的手忽地輕推了一把,陳初猝不及防之下,后退一小步。
接著蔡婳原地一旋轉身,帶起裙擺成花。
再看過去,這瘋批美人已一臉端莊的坐在了胡床上,耷眼肅聲道“我與你交待幾樁事,需記清了”
臉精,不服不行
“自周朝立國至大齊,這縣治便是官無封建、吏有封建”
忽然認真起來的蔡婳,甫一開口便小小驚了陳初一下。
所謂縣級行政區域治理中的官無封建、吏有封建,直白來說,便是流水的縣尊、鐵打胥吏。
更直白說,在當今行政、吏治混亂的齊朝,桐山縣內,以蔡家為首的胥吏家族才是當地話事人。
所以,小陳你得知道當差后真正效力的對象是誰。
讓陳初驚的不是這件事實,而是蔡婳敢明目張膽的說出吏有封建這句如同造反的話來。
由此可見,偽齊政權對基層的控制和威懾已經非常脆弱了。
再往下說,蔡婳為陳初解釋了這一縣縣衙之中,只有縣令、縣丞、主簿、典史和教諭能稱之為官,剩下的皆為胥吏。
也就是說,被點名這些人和咱們這些本地戶尿不到一個壺里。
“縣令姓陳,潁川人。典吏姓張主簿空缺”
陳初忽而想起自己被蔡婳改動了的戶籍
蔡婳卻不做停頓,繼續道“吏員中以我蔡家、西門家和徐家為首,我家子弟多在縣衙五房內的吏房、戶房;西門恭在刑房勢力頗深;徐家人多在兵房,哦,對了,你們那張寶哥哥的丈爹便是掌管兵役征簽的院虞侯”
“”陳初。
見陳初面露訝異,嚴肅了半天的蔡婳忽然嬌媚一笑,“陳公子竟不知此事看來這逃戶們也沒有把你當做自己人吶,哪像姐姐我對你掏心掏肺。”
心知蔡三是在挑撥離間,陳初笑了笑,道“多謝三娘子相告。”
蔡婳又恢復了往日那般狐媚模樣,從胡床上起身,扭著豐腴臀瓣走近坐在了陳初相鄰的椅子上,嬌聲道“你知道我今日為何與你說這么多么”
“不知。”陳初笑道。
“奴家是想讓陳公子明白,你在山上,只管做你那無法無法的孫猴子,但下了山,便要守山下的規矩。便如那一女不可事二夫一般,陳公子切不可一人有二心。”
蔡婳手肘支案,素手成拳,撐在圓潤下巴之下,望著陳初有若純真少女,可說出的話卻隱隱有股威脅之意。
“三娘子的話,我沒聽明白。”
“嘻嘻,陳公子莫裝糊涂了。你請我家與你安排差事,卻選了刑房快班的馬快差事,當真以為奴家不曉得你想在我家與西門恭之間左右逢源么”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