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對所謂匪過如梳、兵過如篦,有著切膚之痛。
陳初不由心生感嘆,想起后世一支傳奇隊伍
限于出生年代,他未見過戰爭時代的軍民魚水,但和平時代這樣的例子卻也屢見不鮮。
百姓遇險、遭災時,若看見那面旗幟下的軍人到來,油然而生的強烈安全感并不是虛構出來的。
至少,陳初的父母在某年水患時都曾深有體會。
如今的鎮淮軍缺乏一套完整理論支撐的信念,陳初只能先從待遇和軍紀入手。
但想要扭轉蔡州當地百姓對軍伍的認識,卻非一朝一夕之功。
民為軍之源,若離了百姓支持,桐山之戰贏不了,鎮淮軍便成了無根之木,和旁的一觸即潰的廂軍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陳初比起鄭乙這些軍頭,最大的優勢除了種子和農學知識,便是系統接受過現代教育。
比如,大學里看起來最沒用的思修課。
這門課程除了教給陳初一套樸素的唯物辯證主義論,毛概甚至教了造反的方法民心永遠是重中之重。
酉時。
二百人半日騎行七十里,趕到真陽縣武衛軍大營。
因事前沒有通知,鐘字營虞侯曹金鐘不免手忙腳亂,當即吩咐軍中小灶殺雞宰鵝。
陳初在營中轉了一圈,雖溫言鼓勵曹金鐘幾句,卻連飯都沒吃,來去如風。
曹金鐘一臉迷茫。
陳初此行是來考察軍官的,雖曹金鐘態度恭敬,但營內校場上垃圾成堆,即使在冬日也酸臭難當。
廁所內的糞便淤積出坑,糞水亂淌。
軍士們破衣爛衫形同乞丐,成群聚在營房門口或蹲或站,更有甚者,互相在對方雞窩一般的頭發里捉虱子玩
出了營,便是對軍伍之事不算精通的白毛鼠也嘀咕道“怪不得如今大齊四處動亂,這樣的軍伍能打勝仗才怪哩”
原神銳軍軍士武同一陣面紅耳赤,難堪道“白什長,可天下廂軍大多這般啊。哪里像咱大人,讓咱們吃飽穿暖,還逼著咱們每旬沐身”
“嘿嘿,這倒也是。老武啊,進了咱鎮淮軍可是你的福分,以后可得好好干”
白毛鼠以創業元老的身份逼逼道。
“嘿嘿。”
毛蛋看了老白一眼,只笑卻也沒拆穿他。
當時,老白在鷺留圩勞動改造時,還是毛蛋看守哩。
戌時末。
陳初往東再行三十里,抵達淮水畔虎門山軍寨。
此寨和周朝僅一淮水之隔,警惕性明顯高了不少。
距離軍寨尚有五里,便被游哨發現、阻攔,告知對方身份后,哨騎引著二百人馬行至虎門軍寨寨門外。
不想
“大齊軍律,邊軍城寨,冬日酉時三刻閉關,無令不得擅自開門”
依山而建的寨墻上,一道黑乎乎的人影高喊道。
毛蛋見此,不由氣急,“寨下是蔡州留守司都統制陳大人睜大你的眼看清楚”
“大齊軍律”
寨上那人卻不帶絲毫情感波動的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把毛蛋氣的哇哇叫。
不想,寨上那人還有更過分的,“本官并未收到上官軍令告知今夜有友軍進駐,夜里不辨真假,還請大人帶人退至三里外暫駐。免得誤傷”
“你敢”
毛蛋覺著對方不把東家放在眼里上官來你寨子,不但不讓進門,還要把人趕到三里外
叔可忍,嬸嬸也忍不了
可下一瞬,寨上那名軍官竟真的彎弓搭箭,朝下方射了一箭。
咻
濃郁夜色中一聲破空,一枚軍中制式長箭直直釘入毛蛋身前兩尺,箭身入地尺余,只留短短一截翎尾微微抖動。
毛蛋嚇了一跳,長子也嚇了一跳,一個側身護在了陳初身前。
只有一同前來的大寶劍看著地上箭尾,贊了一句,“好強的弓力”
寨上那人又道“軍律如此若寨下果真是陳都統,待明日天亮,某蔣懷熊自會負荊請罪”
陳初笑吟吟望著黑漆漆的軍寨,輕輕推開了擋在身前的長子,自言自語道“這虎門山軍寨,有點意思。”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