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婳也不由笑彎了眼,“喂,小老虎頭,你這是練的哪門子功法”
跑了一天,餓壞了肚皮的虎頭正準備坐下吃飯,卻被蔡婳這句練功勾起一樁事。
只見虎頭忽而看向了阿姐,“阿姐,你教我練功吧”
“啊”貓兒一臉迷茫,“阿姐哪里會功夫要練功找鐵膽姐姐去呀”
“虎頭找過鐵膽姐姐,但虎頭說了這門功法,鐵膽姐姐紅著臉走開了,兩天沒理我”
虎頭委屈道。
“可是阿姐真不會功夫呀”貓兒苦苦解釋。
虎頭卻是不信,“你和哥哥一起練的那種呀阿姐不記得了么”
貓兒越聽越懵,蔡婳卻敏銳的抓到一絲線索,狡黠狐貍眼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兒,“小老虎頭,你說說,你阿姐是怎樣練功的”
“我沒看見,但聽見了,阿姐練的很辛苦,一直喊著貓兒要死了、貓兒要升天了”
為了幫阿姐回憶起這件事,虎頭特意模仿了當時阿姐壓抑著愉悅的腔調,簡直是惟妙惟肖。
“呀”貓兒終于明白過來虎頭說的甚功夫了,登時臉如火炭,一把捂住了虎頭的嘴巴。
正小口喝湯的玉儂,一口噴了出來,小心捧著肚子,那咯咯笑聲卻怎也停不下來。
騷貓兒,蔡婳笑嘻嘻望著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的窘迫貓兒,心滿意足。
趙令人在外端莊賢淑,但在蔡三娘子這兒,人設早已崩了許多回。
十月二十八。
天公作美。
萬里無云,碧空如洗。
辰時天剛亮,貓兒的舅母嚴氏便帶著翠鳶、白露來了侯府,去涵春堂主人臥房的大床上掛了紅色帷幔、鋪設房奩器具,再把貓兒精挑細選出來的頭面首飾擺了出來。
這叫做鋪房。
巳時。
灑金巷侯府中門大開,一身喜服的陳初在諸多兄弟的開路下,跨馬出府,人馬皆掛紅花,就連親自為他牽馬的長子也穿了一身紅衣,咧著大嘴傻笑個不停。
男人后方,跟了一頂花檐藤轎。
再后頭,則是一名名穿了新衣的丫鬟,抱著花瓶、花燭、香球、紗羅、銅鏡、照合、銀盆、妝盒等等各種器物。
隊伍中男女足有四五百人,綿延一里。
就這,還有許多想要參加接親隊伍的人員已經被楊大郎用各種理由攆回了侯府。
比如白毛鼠就因為生的丑被踢出了接親隊伍。
出了侯府,早已備好的吹鼓手便開始吹打起來。
喜慶味道頓時又濃郁了幾分。
沿街百姓早在數日前已得知路安侯今日大婚的消息,早早等在了路邊。
當接親隊伍路過時,紛紛拱手高喊起來。
“恭賀侯爺、恭賀令人”
“侯爺令人早生貴子,白頭偕老哇”
坐在小紅背上的陳初笑吟吟朝大伙拱手致謝,跟在馬后的大郎、周良、小辛等人,路過人多之處,便從背囊中抓出大把果糖拋灑進人群。
登時引起一陣歡喜騷動。
糖,一直是普通百姓家中的奢侈之物,更別說這四海商行產出的帶有著果味的硬糖了。
這種糖塊販去南朝臨安,售價高達百錢一枚。
便是待在產地左近的蔡州百姓也很少舍得買來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