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金子誠,天之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陳大哥,好詞啊此詞一出,天下再無元夕詞”
正月十八,蔡州留守司官衙,前來參加留守司集議的潁州飛虎軍指揮使辛棄疾拿著一份前天出版的蔡州五日談,高聲朗誦后雙目泛紅。
坐在上首的陳初頗為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坦夫,俺們初路安侯這首詞果真很叼么”從壽州趕回來參會的吳奎見小辛如此激動,忍不住好奇問道。
“自然是叼爆了”
經常和陳初待在一起的人,嘴里總喜歡學他說些奇奇怪怪的詞語。
為了向在座一眾不懂詩詞之美的粗坯們科普陳大哥到底有多叼,小辛以現身說法舉例道“吳虞侯,這么說吧,若我今生能作出大哥這般水平的詞作,吾寧減壽十載”
“哎呦”
吳奎、長子等人著實聽不出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有何妙處,但小辛說了寧愿少活十年來換,那俺初哥兒絕對牛逼到家了
坐在下首第一位的陳景安不住捋須頷首,看向陳初的眼神不由又熱切幾分。
他便是陳初此次寫詞的始作俑者。
正月初十后,大齊七曜刊報館九人、陳景安邀請的北地大儒韓昉、董習等人攜學生子弟陸續抵達蔡州。
一時間,蔡州城內的士子學究隨處可見、詩會雅集絡繹不絕。
陳景安早有耳聞路安侯能作詩詞,此時文人咸聚,自然不肯放過這個為陳初作形象建設的機會。
喜歡以武犯禁的一地軍頭,天生被士人所警惕、不喜,除非這個軍頭也有文人背景有文化的軍頭多少可以算作自己人,自會讓士人在心理層面親近一些。
于是,正月十四那日,陳景安將自己和陳初關在值房內,說甚也要讓后者趁上元節之際作一首新詞來。
然后,就有了這首青玉案元夕。
陳景安原本還想著幫陳初潤色一下,可見了此詞,強行忍住了拜后者為師的沖動
尼瑪,如此質量詞作,別說陳景安、便是齊周三甲子內也罕有可與之齊肩的作品。
改任何一字,都是對這首詞的褻瀆
前日,青玉案元夕在五日談刊印,一時洛陽紙貴。
每期五千份的報紙售罄后,有些沒來及購買的讀者,以原價十倍、甚至二十倍的高價從讀者手中回購報紙。
更讓人始料不及的是,從昨日開始,不斷有士子前來留守司官衙遞上拜帖,要和路安侯請教詩詞、探討經義
我懂你媽賣麻花兒的經義啊
為免露怯,陳初一律不見。
午時初,新年集議結束,因年前駐守壽州錯過長子婚禮的彭二、吳奎拉上小辛,嚷嚷著讓長子補一頓酒席。
長子憨厚一笑,幾人勾肩搭背出了官衙。
陳初和陳景安回轉書房,商量接下來如何與韓昉、董習等人會面,剛說沒幾句話,官衙門子又送進來一份拜帖,署名的是河南東路潞州士子許東。
陳初自不認識此人,想來又是討教學問的,不勝其煩的陳初將拜帖遞給了陳景安,苦笑道“早知如此,作那甚的青玉案啊”
聽出陳初心煩,陳景安一樂,卻道“我讓元章附庸風雅,又沒讓你做詞壇領袖。元章作出這么一首前無古人的元夕詞,怪得誰來”
當日午后。
陳景安前去驛館拜訪韓昉、董習兩位大儒,二人皆為陳景安數封手書相邀才勉為其難移駕至此,自然擺足了架子。
早有所料的陳景安卻一點不惱,執晚輩禮對兩位年過半百的老頭禮敬有加。
未時初,陳景安帶兩人出城去城東南的在建文學院工地。
雖是蕭索冬季,但文學院選址面水背山,想來到了春夏季是一處風景絕佳的所在。
三人在一間陽廳坐了,陳景安笑著向二人介紹道“韓公、董公,請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