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石頭獨自坐在一架平日用來鍛煉臂力的雙杠上,遙望蔡州燈火,悄悄抹了抹眼淚。
便是早有從軍之志,但今日第一天便挨了鞭子,后背火辣辣的疼,疼痛委屈之余,不由得很想念相依為命的姐姐。
“噫,石頭怎跑到了這里,害我好找”
一聲招呼,康石頭趕忙擦了擦眼淚,回頭一看,正是今日剛剛認識的秦盛武。
康石頭對這名和誰都能迅速熱絡起來的少年很有好感,便往旁邊挪了挪,好給他騰出坐的地方。
秦盛武麻利的爬了上來,側頭看見康石頭紅著眼睛,卻也不拆穿,只拋來一個小瓷瓶,笑道“給,茅頭副隊將送來的傷藥,睡前在傷口上涂一涂。”
康石頭手忙腳亂的接了,羨慕道“那茅頭副隊將,看起來也比咱大不了幾歲,卻已做了副隊將,真厲害。”
“那可不咱留守司將士的職務都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茅頭副隊將雖年紀不大,但跟著姐跟著侯爺平賊,先后歷經大小七八戰才做了副隊將。”
“嘿嘿。”
不太善于言辭的康石頭笑了笑,不知該怎樣接話了。
自來熟的秦盛武卻繼續問道“石頭,你家是哪兒的”
“我家”康石頭下意識往東邊夜空看了一眼,這才故作平靜道“我已沒家了。去年六月壽州大亂,賊人殺了阿翁和爹爹,逃難路上娘親餓死了。現下只剩了我和姐姐,對了,我姐名叫康玉蘭,如今在令人娘娘的紡織廠做工哩”
便是秦盛武話多,不小心問到人家慘事后,也不知該說啥了。
可說起這個,康石頭反而打開了話匣子,“武哥兒,你見過令人娘娘么我可見過”
“呃”
“令人娘娘生的好看極了,說話聲又軟又好聽,直如畫里走出來的菩薩娘娘。”
“呃,你和令人很熟”
“還成吧。”康石頭自豪的抹了把鼻子,挺起胸膛道“我參軍前一直住在孤幼局,令人娘娘逢年過節便會去看我們,還給我們帶好吃的。”
“噫,那令人果真是好人。”秦盛武咧著嘴巴笑了起來,那模樣卻比康石頭還要自豪。
“那是自然。武哥兒,你為何參軍啊”
“我你先說說你為何參軍”
“我啊,姐常說做人要知恩圖報,令人和侯爺于我姐弟有再造之恩,如今侯爺招兵,我自然要來”
說到這里,康石頭忽然羞赧的笑了笑,接著道“我家里如今只剩了我們姐弟,我想在軍中博出個前程,給我姐姐做靠山、給她攢嫁妝。”
“石頭,沒想到你還是個有志氣的你姐姐也是個好人,對了,她多大了我家兄長今年二十整,在冶鐵所機擴局做工,每月三兩月俸,他人很好,也老實”
秦盛武暗戳戳推銷起自家兄長來,哥哥秦盛文哪都好,就是有點木訥、不愛講話。
康石頭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卻也沒接茬令人娘娘說過,如今他和姐姐相依為命,長姐如母,這種大事自然需先問過姐姐的意思,他怎能替姐姐做主。
便岔開話題道“武哥兒,今日你與那楊雨田沖突,聽你提起姐夫,武哥兒姐夫很厲害么他是作甚的”
“我姐夫啊他他是個賣瓜的。”
“賣瓜桐山西瓜么據說桐山瓜緊俏的很,販去外地,能翻上數倍,想來你姐夫也不少掙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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