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陣沉默,陳景安忽又擔憂道“元章,莫非真打算蹚兩位皇嗣之間的渾水”
見陳初迷惑,劉螭忽然以親切口吻道“上次元章賢伉儷贈與母親的手包,她十分喜愛。不過,母親曾言,她整日待在宮中,能看見此包的人終歸不多。是以,這次我專門帶了嘉柔前來為令人這場展覽會捧場”
待他覺著宮女聽不到自己這邊談話了,才急匆匆從懷里掏出一沓貨票塞進了嘉柔手中,低聲道“殿下,這些貨票你帶回去,若需用時,只管去東京城內的四大行分號兌換金銀,殿下手里有了錢才好打賞下人,攏了人心”
這軍頭,哪都好,就是膝蓋硬了些
不過,劉螭既然打算收服、延攬陳初,便做足了禮賢下士的思想準備,“路安侯,去年你我見面時,提起今年二月蔡州要舉辦箱包展覽會,你請我找那代言人一事,如今也有了眉目。”
片刻后,一名宮中嫲嫲帶了一名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入內。
方才因兄長一句話,嘉柔確實聽話的抬起了頭,卻見清麗臉龐上不喜不悲,沒有一絲表情,清澈眸子低垂,望著地面。
正此時,卻見驛館偏房內走出一名中年嫲嫲,那嫲嫲也看見了曹小健和嘉柔,不由快步走過來。
明知陳初家這門生意是想借皇家之名,他不但默許,還帶了人前來站臺。
話音一落,陳初這邊已露出了沒出息的驚喜神色,可不待他將感謝之話說出口,劉螭卻矜貴地擺擺手,道“上次返回東京城后,我便將此事報與了父皇,李宰執也言道路安侯忠君體國,此次淮北平亂,直如國家砥柱,按功理當封帥,節制三府兵馬”
“曹伴伴攢下些錢財不易,這錢我不能收。”
其中,驃騎上將軍、靖難軍節度使單寧圭,泰寧軍節度使酈瓊更是劉麟鐵桿。
不想,人挪活,曹小健卻藉由此事變作了一府都監。
這口吻,簡直是命令。
好似世間一切和她沒關系似的。
那次會面雖沒有太過深入的交流,但氣氛還算不錯,路安侯恭敬有禮,完全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跋扈。
劉螭大笑,陳初將他與唐太宗相比后者不單單是千古一帝,關鍵他是踩著兄弟們的尸體榮登大位
彼時,此時,似乎有那么一點點相似之處。
不想,陳初卻在品花會開始之前急匆匆返回了蔡州。
哐當陳初放下茶盞的動作很重,以至于杯蓋被震到了桌面上,咕嚕嚕一陣好轉。
嘉柔低低一聲,曹小健邊抹眼淚邊道“老奴省的,老奴省的”
劉螭先說自己和李宰執為陳初升任節度使一事費了多少心思,又講錢億年、吳維光等人居中作梗。
先是水患、而后大亂。
“可王嫲嫲說”
特別是那句嘉柔怎樣,恍惚間,陳初還以為自己到了某家會所,劉螭變身營銷經理,帶了一個妹子進入包間詢問哥,這個咋樣不行再給你換
雖然劉螭不是在拉皮條,但輕慢到近乎無視對方感受的態度,還是讓陳初大為疑惑。
“殿下,如今老奴手頭寬松著哩嘿嘿,老奴跟著路安侯殺賊,得來一座壽州莊子、還有些銀錢。銀錢老奴買了四海商行的股票,近來沒少賺。壽州莊子老奴也請人打理了,只待殿下出宮那日,老奴便把莊子交與殿下。
“曹伴伴鬢旁也生了華發,需仔細身子”
王嫲嫲稍微一抬衣袖,曹小健奉上的銀錠便轉進了她的袖口。
劉螭知曉,這幫地方軍頭都是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若不給他們些實際利益,恐難以收服。
我恨,我恨他們好了吧。
甫一見面,曹小健便伏地叩首,道“老奴見過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