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看的直搖頭,“你這腌臜漢子,也不知那新生坊場的小娘子怎看上了你這貨”
“嘿嘿,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唄。”史小五不知羞愧,反倒有幾分得意。
陳初笑笑,又道“五郎年紀也不小了,若是合適,便趕快成婚吧,家里有了女人,也好管管你這吊兒郎當的性子。”
“嘿嘿,侯爺,我娘已差人去她家提親了。”
“哦蓋新屋、添家私的錢可夠不夠的話,我給你寫個條子,去找令人那邊先支一筆,怎也要把婆娘先娶了。”
“夠哩當初我們兄弟幾人活捉李魁得來的賞錢都在老娘哪兒放著,前段時間又在四大行做了將士家園貸,我們兄弟幾個從小一起長大,也不想分家單過。便合伙在城南十里買了塊地,準備蓋座前后三進的大宅,接老娘享福”
說到最后,史小五的嘴角不自覺便咧到了最大。
在兄弟幾人能讓老娘安享晚年這件事上,自豪神色毫不掩飾。
“呵呵,那便好。”每每看到弟兄們跟著自己日子越來越好,陳初總會油然生出一股夾雜了得意的喜悅。
“嘿嘿,侯爺,說正事吧。漕幫的兄弟來信,那新任同知三月初五在東京南臨蔡關登了官船,順蔡河南下,經通許、建雄今晚應該就抵達陳州了。”
“嗯,可選好動手的地方了”
“陳州再南下百里,蔡河與潁河的交匯處,水流湍急,頗多暗涌,若不熟水性,瞬息便會被卷入河底。”
“嗯,挑好人了吧”
“挑好了,都是咱寧江軍一等一的水里白條,也是信得過的弟兄”
“好,別露了馬腳。”
“侯爺,您就等著瞧好吧嘿嘿”
未時三刻。
史小五已離去多時,陳初獨自坐在書房內,思量著接下來的各方反應以及應對辦法。
如今的蔡州,工農商齊頭并進,富庶繁華程度幾如幽暗房間內的明亮燭火,根本藏不住。
如此利益,自然會引來旁人覬覦。
此次調任,與其說是魯王打陳景彥的主意,倒不如說是打蔡州的主意。
這是鈍刀子割肉的法子,新來同知必定會聯合孫昌浩為自家主子搜刮蔡州利益。
剛開始,他們或許還會謹慎小心些,或者說吃相不那么難看。
但陳初只要不做出反應,接下來絕逼會越來越狠。
這是人性。
陳初應對的方式還和以往一樣,敢伸來一指,就將你指頭掰斷,敢伸出一手,便將你手掌斬了。
當年的馮長寧能殺,新來的同知便也能殺
對方如今想的還是相對溫和、在規則內的爭奪,卻不防陳初早做了別的打算。
誰敢搶蔡州的飯鍋,他就敢掀桌。
篤篤
思索被敲門聲打斷,“怎了”
“侯爺,有封信。是篆云送來的,陳小娘的貼身丫鬟篆云”
門外的毛蛋細心提醒一句。
“哦,拿進來吧。”
毛蛋持信入內,無字信封上畫了幾株蘭草。
信瓤卻用復雜手法折成了一只紙鶴處處透著女文青的小心思。
拆開箋紙,卻見上頭只有一首詩
青山依城畔,
云霞遮九天。
觀山只見云,
見云思君顏。
早已熟悉陳瑾瑜套路了的陳初馬上看明白了,又是一首藏頭詩青云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