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狼狽的陳瑾瑜有一時的慌張,方才她與吳逸繁話趕話說出的那些,再借她一個膽子,他也不敢當著爹娘的面說出來。
夏志忠雖品階不高,卻也馬上明白了孫昌浩的意思大齊多地動蕩,即便這樣,也甚少調動客軍前去平亂。
一番話,將孫昌浩都說的激動起來,那夏志忠更是雙手微顫。
吳維光也點點頭,道“明日我與魯王去封密信,言明此事”
只因,請神容易送神難
客軍到來后,魚肉鄉里不說,一旦依靠他們肅清反賊,他們大多會默認自己打下來的地盤就該歸自己駐扎。
隨即,便聽陳瑾瑜半是撒嬌半是不舍的呢喃道“叔叔,我一個人害怕,今晚,你還來陪我好不好”
“”賽貂蟬驚愕未消,又起迷茫脫口而出道“三娘子方才不是說,那吳逸繁已死么”
“嗯,柳川先生放心。有人盯著他們”
辰時三刻,貓兒和蔡婳共乘一輛馬車出府,卻在府門外遇見了一名蔡婳的外地親戚
那賽貂蟬也知道來的是什么地方,特意穿了身樸素衣裳,未施粉黛。
官舍,夏翠園。
街面上打更人穿透力極強的喊聲,邈邈傳入內宅。
然后,陳瑾瑜借著黯淡月色眼睜睜看著窗扇一點點打開,一道熟悉身影敏捷地翻窗入內。
辰時,天光大亮。
雞叫三遍,約莫是寅時中,距離天亮尚有一個時辰。
當蔡婳聽茹兒說起侯爺昨晚離府后徹夜未歸,戴耳墜的動作不由頓了頓,隨后卻又對著鏡子左右偏了偏頭,似乎很是滿意這對耳墜。
陳初低聲哄了一句,黑暗中阿瑜松了手,卻又忽然坐起,抻開雙臂從后頭緊緊抱了陳初,后背一片滑膩柔軟觸感。
站在旁邊的茹兒繪聲繪色的講起了昨晚官舍的變故
事發時人多口雜,根本來不及封鎖消息,今早此事已在城中瘋傳。
吳維光眼巴巴看著孫昌浩,強忍下媽賣批的沖動,等待孫昌浩繼續。
蔡婳卻神色淡然,只問了句,“人怎樣了”
不待賽貂蟬回話,臨時起意的蔡婳又道“你不是任了蔡州煙花行行會的會首么,在行會里再找些人,一起告他,告他白嫖不付纏頭,告他行兇傷人”
“我沒工夫與你說笑。對了,讓晴兒堅持一回,待會你帶她去府衙遞狀鳴冤,告吳逸繁殺人未遂”
吳維光聽的入神,夏志忠卻皺眉道“幾千民壯能當甚用陳初手中可是有兩萬多精銳”
女兒閨房,這般景象,說不出的驚悚。
正患得患失間,卻聽窗下傳來一陣輕微響動。
“幾千民壯再加上郭韜兒、于七安兩部呢”孫昌浩反問。
“元章,吳家嫡出子侄身死非同小可,想來那吳維光不會善罷甘休,需留意。”
依舊站在原地的蔡婳,嘴角勾出一抹魅惑眾生的微笑,旁邊的茹兒卻不解道“三娘子,那吳公子都死了,何故再多此一舉呀”
“”賽貂蟬大驚,望著蔡婳,似乎想從后者表情中確認此事真假。
吳維光沒急著表態,細細思量一番,愈發覺得妹婿這計策可行,終于道“夏尋訪,明日一早你便借尋訪之名離蔡,前去潁、宿兩地,小心試探一番。”
夏志忠興奮點頭,道“魯王登基在即,想來他們知道如何抉擇”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可一旁的夏志忠再次提出了異議,“孫大人,你說的輕巧,可這蔡州城內外近兩萬軍士,我們便是組織來人手,又豈能輕輕松松抓了他家人這不是取死之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