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拿來引誘陳初的山東路泰寧軍地盤這塊餌原本的主人酈瓊,卻相當不樂意。
提著最后一口氣,夏志忠往前爬了幾尺,吃力抬臂想要抓吳維光的衣襟,此時依舊保持著良好儀態的吳維光,不疾不徐后退一步,讓夏志忠抓了個空。
管理一村,雖算不得什么高大上的事情,但士子讀書就是為了做官,能如愿的卻又寥寥無幾。
四周士子當即七嘴八舌問道“除非怎樣啊陳兄快說啊”
“你我要見魯王”
如今,朝廷尚未對項城一事明確表態,他陳初卻迫不及待跳出來幫士子撐腰。
夏志忠和十八親軍的命,終于要為項城一事畫上句號,城外有吃有喝有玩伴的兩千士子,再也沒有繼續派對的借口了。
“”
連吃三杯吳尚書敬酒,兩人圍桌坐了,夏志忠才得空向吳維光說起二十多日來的經歷。
至此,夏志忠終于在生機斷絕前認命一般停止了掙扎,猶如死魚一般趴在地上,喃喃自語道“何至于此我都是為了朝廷何至于此我都是為了魯王何至于此”
但這話,誰敢說
如今他們尚年輕,還沒學會阿諛奉承,鄙視汲汲營營。
陳英俊豪飲一碗,故意一頓。
“哎,項城一事,毆殺士子的親軍需伏法,而尋訪這件事”
“呃”被喚回了神的吳維光稍稍沉吟,卻道“我已知曉了,接下來會由興文接手此事,不會讓夏尋訪的心血白費”
一行人入內,院門后兩名身穿青灰仆人衣裳的漢子便掩上了門。
下一刻,吳維光似有所感,低頭一看,兩尺外夏志忠口鼻中流出的鮮血順著磚縫蜿蜒到了腳下
靴底已染上了一抹血污從始至終一直溫文淡然的吳維光見此,突然氣急敗壞起來,一步走到夏志忠身旁,使勁在他后背上蹭了蹭靴底血污。
“好吧,明日我再親自與酈將軍談一談。”
蔡州城東,因商旅往來催生出了巨大的服務業需求。
眾人趕忙跟著打起了哈哈,就此揭過。
繞口卻精準
西門恭沒太聽懂,只關切怎樣應對,“老五到底去不去”
翌日,五月二十四。
外人或許不明白錢尚書所言何事,但劉麟卻清楚,娘舅說的是至今仍身陷虎穴的吳維光所獻計策以剿賊之名調陳初離蔡入魯。
這便是夏志忠外出近月取得的成果聯絡淮北忠義
五月二十三。
夏志忠豁然起身,卻忽覺鼻腔中一股溫熱滑膩蜿蜒而下,迷茫間抬手一抹,卻見一手鮮血。
總想著有朝一日學成文武藝,報效國家但大齊,實在讓人提不起興致啊。
夏志忠帶著人穿過廳堂、連廊,一直走到后院深處才拐進一座僻靜小院。
士子們年歲大多不算大,正處于一生中獨立意識最旺盛的年齡。
盧二郎回頭看了一眼關上的院門,不由緊張的看向了夏志忠,后者示意幾人放松,這才指向那清瘦中年,低聲介紹道“諸位莫慌,眼前的便是蔡州知府孫大人。城內議事多有不便,吳大人才選在了此處”
說罷,吳維光走到桌前,親自倒了一杯酒,舉到夏志忠身前,肅聲道“夏大人為國事不辭辛勞,奔波淮北,當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