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若生在貧苦人家,早已人老珠黃,但常年生活在后宅深宮的向貴妃保養得當,那股子熟透韻致,卻比青澀小娘還要來的勾人。
由小見大,怪不得大齊風雨飄搖,如同一間四處漏風的屋子,踹上一腳便會轟然倒塌。
“是”
若劉豫身體康健,李忠或許還會老老實實做他這禁軍統領。
夜里亥時。
“良人兒,你答應助螭兒了”
隨后,一名身形健碩的中年男子赤著身子從向貴妃的床榻上起身,坐在床沿開始穿衣。
“五哥,莫非你還真把賣餛飩當成了營生”史幺兒笑嘻嘻答了一句,四下一看,左近無人,這才牢騷道“五哥,同是執行公務,李先生能去見那香噴噴的姐兒,咱們卻要扮作貨郎。我吃幾碗餛飩又怎了”
向貴妃剛剛露出驚喜神色,卻聽那李忠模棱兩可道“皇上不喜魯王的心思,人所共知,不然也不會拖到今日還不立太子。若皇上想要立三皇子為儲,此時的確是最佳時機。但魯王在軍中頗有威望,若他狗急跳墻,我這萬余禁軍,怕是抵擋不住”
李科和蔡源共乘一輛馬車返回住處,路上李科欲言又止,一直閉目養神的蔡源直到即將抵達住處時,才睜開了眼睛,隔窗眺望繁華長街,“不用管他。繼續做你該做的事”
此時的大齊皇帝,口眼歪斜,不能言語,只有右手還聽使喚,瞧見向貴妃母子進了寢殿,稍稍有些激動,哆嗦著右手在榻旁的沙盤上寫下歪扭幾字去了何處
說到最后,向貴妃失聲慟哭。
穿了青衣,戴了小帽的史幺兒笑嘻嘻將銀子收進袖袋,請人入內后,緩緩關上了門。
似乎是擔心再被兄長罵做飯桶,史幺兒沒話找話道“五哥,咱們進京時間也不短了,到底要做甚啊”
史幺兒笑成了一朵花。
可不想,那錢程錦不但不怕,甚至還惱了,“梅瑤怎可自甘墮落梅影小筑這等文雅之地,怎可讓粗鄙武人入內”
更關鍵的是劉豫病重,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
“誒好嘞”
所以李忠倒不介意以雪中送炭的姿態燒燒三皇子的冷灶,只是在他想來,向貴妃僅僅拿身子為代價,顯然換不來他一句承諾。
好在有名虞侯見多識廣,驚喜且羨慕道“大哥,這是梅大家的請柬啊能收到梅大家請柬的,要么是聲名顯赫的士人大儒,要么是各家府上的公子衙內想不到,她竟然還知曉大哥的威名”
上午,兩名嬌俏小丫鬟出現在了東京城北的泰寧軍營外。
當晚,身邊除了些只會高談闊論的士子外無人可用的劉螭,再次在豐樂樓約見了蔡先生和李先生。
“母妃此話當真”劉螭方才因偶遇李忠生出的屈辱,瞬間消散
“為娘還能騙你不成走,我們母子找你父皇去,只要他再松口,大事可成”
自上而下,已經爛透了
寧江軍隊將史五郎根據自己對齊國基層秩序的觀察,生出了以上感嘆。
向貴妃和兒子快速對視一眼,卻聽她又哀哀切切道“皇上,朝中百官早已將魯王視為未來新君。皇上病重不能理事以來,大臣們事事皆以魯王意見為重。魯王雖無新君之名,早已有了新君之實”
但自從數月前劉豫得了痹癥癱瘓在床后,便住進了慶寧宮。
剛剛背著劉豫顛龍倒鳳一場的向貴妃不由心中一緊,隨后卻也明白了大齊天子的意思。
一名身材高大的太監離開了絳萼閣,太監走路時習慣彎腰耷肩,此人卻昂首闊步而絳萼閣內的女官宮女,見了這人,趕忙低頭側身,裝作沒看見
不想,來尋母妃的劉螭和李忠卻在宮門內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