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再道微張著嘴巴,有點反應不過來眼瞅那擒了自己的小校果真拔刀朝自己走來,謝再道驚愕之下忙道“小兄弟錯了,錯了啊方才楚王一定是沒聽見你說的話,本官是永靜軍統制謝再道王爺一定沒聽清,你快追上去再稟報一番”
官道上,一隊武衛軍將士快速朝北跑步前進,領頭那人正是茅頭在軍中的老哥哥秦大川,秦大川見了熟人也不停頓,邊往前跑邊喊道“茅頭,在此處耽擱個甚快追擊,殺入阜城,捉劉鶚”
“好嘞”
茅頭答應一聲,轉身一刀攮進謝再道胸口茅頭年紀不大,卻也算戰陣老手了,樸刀入胸時為避免胸口卡住刀身,特意用了橫刀式,準確的從兩根胸骨之間刺入心臟。
直至此時,謝再道還在以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茅頭。
茅頭隨即拔刀,嘟囔道“伱一個統制很大么李邦彥知道不上任宰相,便是小爺我送走的嘿嘿。”
午時末,日頭中天。
遼闊沃野,到處是狼奔豕突的潰兵。
但官道之上,一支約莫兩千人的馬軍,卻目標明確,直奔阜城縣城而來。
馬軍后方數里,綴著一隊隊百人至千人不等的步卒,兩條腿的人竟沒被四條腿的馬甩開太遠
他們的目標同樣是阜城縣。
阜城劉鶚,方是此戰必擒之人。
阜城距離齊金邊境的界河,不足十里,若讓他跑到金國,那便麻煩了。
可觀津鎮一戰,永靜軍敗的過于凄慘、過于快了,以至于潰軍還是先陳初一步竄回了阜城縣城。
這么一來,驚到了城中的劉鶚
陳初未時初抵達阜城下,縣城城門洞開,內里有百姓如無頭蒼蠅一般爭相出城逃命,卻也有潰兵欲要進城借城池之利,做困獸之斗。
雙方擁堵于城門內,最終潰兵向百姓舉起了刀槍。
一時間,城門內外亂作一團,哭喊連天。
陳初大約一瞧,便猜測劉鶚已棄城,當即命鐵膽、廣捷軍馬軍營迅速入城占據城門,等待后方步卒趕到。
他則帶著白毛鼠、龐勝義部往北追擊。
簡單吩咐過后,眾將皆抱拳應喏,唯有鐵膽道“離京時,蔡姐姐有交代,要鐵膽寸步不離陳兄弟左右,以防不測”
“”
戰場抗命可大可小,還好,沈再興的結拜兄弟龐勝義忙道“也好我功夫不如鐵膽,有鐵膽在,可護王爺周全我率本部隨廣捷馬軍入城”
有他圓場,此事暫時揭過。
鐵膽、白毛鼠各領本部隨陳初繼續往北追擊。
果不其然,一刻鐘,陳初在界河邊追上了劉鶚等人。
此時,劉鶚同數十名鄉紳、百余護衛已乘船到了河北岸,南岸尚留有數百婦孺家眷。
家眷見追兵至,有人慌亂間跳河逃生,卻不舍丟棄懷中沉重細軟,撲騰幾下便沉入了河底。
更多人,則干脆跪地求饒。
陳初顧不上管這些人,左右一看,不見渡船,當即開始褪甲。
其他將士,馬上明白過來。
馬兒因生理構造,天生有涉水本事,但在水中自不可再載重物,一身幾十斤重的甲,怕是承受不住。
他們倒是脫的痛快,可甲內只著單薄里衣,待會再一下水,俺鐵膽還不被你們看個干凈
猶豫一番,始終記著要保護陳兄弟的鐵膽最終也沒當著千余弟兄的面脫甲,反而趴在卷毛青鬃馬耳旁嘀咕幾句什么。
像是在和馬兄商量,讓它待會辛苦一番,馱她過河
說來話長,其實一切只發生在幾十息間。
陳初褪了甲胄后,輕輕拍了拍小紅,后者扭頭一個響鼻,噴了陳初一臉唾沫,似乎是嫌主人事逼天冷了,還讓馬爺我下水
罵歸罵,但小紅事上可從不差。
還是它,一馬當先踏入河中。
有它帶頭,其余戰馬紛紛下海
片刻后,流速緩慢的平靜河面上,盡是保持著仰頭呼吸姿態的馬頭。
對岸的劉鶚等人本以為已逃出生天,眼前情景,不由嚇得臉色大變,當即撒開腳丫子往北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