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姐夫委以重任,我怎也要做好,不能給我姐丟人。”
“好不枉你姐姐推薦你。做事既有提前調研,又能親自深入第一線”
“姐夫,你難道忘了么這都是你教的啊”
“我何時教了”
“當年,我和西門沖、陳英俊他們還在鷺留圩藍翔學堂任代課老師時,玉儂姐呃,陳嫂嫂曾將一份鷺留圩調查報告拿到了學堂。小小一個鷺留圩,姐夫卻用了近萬字記錄了人口、氣候、歷年旱澇、收成、水文當時,我們幾個看了震驚不已,卻也覺得沒此必要。
直到近年來開始做事,才越發覺著姐夫的法子方為大工不巧僅靠圣賢書治理不了地方,姐夫那句話說的極對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陳初聞言,不由微微失神蔡思、西門沖、陳英俊這些人同是士子出身,但他們都親眼見證了淮北一步步的發展。
這種擺在眼前的成果,勝過任何雄辯。
于是,務實幾乎成為了他們共有的品質簡單來說,便是,別給我說他娘的大道理,讓百姓們富足起來,才是真的
雖從未在人前表露過,但九月東京城的風波,陳初確實有一股因不被理解生出的失落。
但眼前尚顯稚嫩的蔡思,又讓陳初生出了莫道前路無知己的感慨。
此道不孤
申時,陳初起身,環顧沃野上聚成一堆一堆等待分田的農人,忽對蔡思道“懷緒,令堂可舍得你遠行”
“啊”
“我是說,若將你留在阜城為一縣知縣,伯母會不會不舍你留在這邊寒之地”
“啊姐夫,我做知縣”蔡思聞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卻還是言不由衷的謙虛道“小弟年幼,唯恐誤了姐夫大事啊”
一縣主官,雖品階不高,意義卻大。
眼下,淮北二代中,只有蔡家長孫蔡赟任過一縣主官。
其余,便是最有才干的陳英俊,也只是作了一縣佐官,西門沖、徐志遠同樣如此。
無非是因為他們太年輕了,上頭有主官,便有了約束,以免做錯事。
蔡思剛滿二十歲,只是想想若自己做了知縣,再遇見西門沖、徐志遠他們時能有多爽。
但該謙虛還是要謙虛一下嘛
陳初卻朝他笑了笑,道“怕甚只管大膽做,姐夫給你撐腰。”
“哈哈,姐夫若這樣說,那這知縣我可真做了啊”
當日,返回阜城時,已酉時黃昏。
城東開闊地,搭著一座大戲臺。
大戲尚未開演,戲臺前已坐滿了抱著蒲團、提著馬扎的百姓。
當初劉鶚等人對楚王軍的抹黑太過恐怖,楚王軍剛拿下阜城時,滿城百姓驚恐不已。
當時,百姓們只聞城東整日敲鑼打鼓、咿咿呀呀,卻沒人敢出門查看。
直到兩日后,眼見大軍對百姓秋毫無犯,才有人大著膽子出門,循聲去了城東。
竟發現此處正在唱大戲,只是百姓不敢出門,觀眾少的可憐。
據說,頭一位來此看戲的老婆婆遇見了一位嬌俏小娘,那小娘見終于有了觀眾,激動的眼里直嗑起了淚花,又是親自攙老婆婆,又是為老婆婆講解大戲唱的是甚
隨后,消息漸漸傳開,大伙們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