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房門口忽然響起吆喝聲,張五欒連忙一抹眼淚,起身立正,“到”
進來的是名鎮淮軍伍長,和張五欒同級
但人家只有十八九歲,且衣甲鮮明,坐立走站各有風度,和他們這幫松松垮垮的俘虜有著天壤之別。
讓人不由自主便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那伍長看了看張五欒,拿出一封信來,道“張五欒,家書。”
一聽這個,張五欒當即跑了過去,雙手下意識在身上擦了擦才舍得接過信來。
旁邊,一眾袍澤紛紛圍了上來,興奮神色一點不比張五欒少。
半個月了,終于有兄弟收到了家書
可張五欒顫抖的手拆開信皮后卻傻臉了他不識字
何止是他,他們這棟營房中的三十位兄弟都不識字
機靈的魯壽連忙叫住了那名已轉身準備離去的鎮淮軍伍長,“王伍長,幫我們念念信吧。”
身在王爺嫡系中的嫡系鎮淮軍,這王伍長自然有些看不上這幫手下敗將,接過信后,嘟囔了一句,“一屋幾十口人,竟沒一個識字的”
“”
魯壽只賠笑,也不反駁,但在他的認知中,粗莽軍漢不識字才是正常若幼時家中有錢交束脩,誰他娘還賣命當廝殺漢啊
你們幾乎全軍識字的鎮淮軍才是怪胎
那王伍長攤開信箋,營房內霎時安靜下來,只聽他緩緩道“五哥,我是春妮”
剛開口,營房內便是一陣哄笑。
張五欒尷尬的咧嘴笑了起來,“這婆娘”
“別亂”
王伍長呵斥一聲,大伙漸漸止住了笑聲,王伍長這才繼續念道“五哥,信是田改組蔡小哥替我寫哩。我和倆丫頭還有兒子一切都好,你不要掛牽。咱村里分地了,王爺給咱家分了二十畝地,咱還和魏寡婦、文三、大山伯四家分得一頭犁地用的挽馬
蔡小哥還說,若春耕咱沒錢買糧種,王爺會給咱們發糧種有了種、有了馬,來年咱就有口糧了,我不會叫孩兒們受餓
我一個婦道人家,說不來大道理,反正楚王來了,不是來害咱哩,是來救咱哩你在里頭好好改造,一定要聽王爺的話,不能再跟他作對了
五哥常說,做人需知恩圖報,如今我也不知咋報答王爺,便在家里供了個長生位。
五哥,孩兒們都想你了,我也想你了,等你出來,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
信畢,營房內久久無聲。
魯壽想說點什么活躍一下氣氛,便學著信里的口吻,喊了聲,“五哥,我也想你了”
卻沒有換來想象中的哄堂大笑,只見那張五欒突然蹲在了地上,雙手扯著頭發,嗚嗚哭了起來。
年近三旬的老爺們,哭的如同未斷奶的小娃娃
魯壽本來還想勸,自己卻不知為何也跟著哭了起來。
隨后,整座營房內哭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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