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容不得半點猶豫,也不能迂腐的講究法理。
必須施以雷霆手段。
從二十三日起,連綿一個月的雨水總算停了,但莊稼潮濕,收割后需填進燒制瓷器的窯洞內才能徹底焚毀。
赤霉病這種病害,若只收割不焚燒,病菌依然會跟隨風勢繼續傳播,同時也會污染土壤。
短短幾日,淮北沿岸盡是潮濕莊稼悶燒后生出的一股股黑色濃煙。
二十六日,江樹全、史大郎親自押送六千石糧食抵達路安縣。
糧食開始分發,民心頓時大定。
隨船來的還有得知了消息的陳景安,陳景安找上陳初時,后者正站在一名農研所職工身旁,看他講解。
只見那人將菌液摻水混合后,對一眾將士道“這菌液以五十比一的比列混合也就是一瓢菌液,五十瓢水。然后倒進噴壺中”
說著,背上了一只兩尺高、一尺寬由銅皮打造的銅壺,一手握緊壓力桿,一手持著長長的噴嘴。
壓力桿每下壓一次,噴嘴中便會噴出一股霧化的稀釋菌液。
圍觀人群嘖嘖稱奇,那農研所職工稍顯自得的解釋道“就像我這般,將水畔十里外的莊稼都噴灑一遍,可預防莊稼染那赤霉病”
這只噴壺,旁人只覺神奇,陳初卻知道做出這批噴壺費了多大的勁。
光是壓力桿內起密封作用的杜仲膠膠墊,便耗費了半年時間,最后還是貓兒的舅舅秦永泰組織起東京來的銅匠、皮匠、弓匠才一一攻克了難關。
陳初察覺有人走近,轉頭一看是陳景安,不由指著那噴壺解釋道“柳川先生,莊稼得赤霉病,除了焚毀別無他法。剩余健康莊稼噴施了農研所這菌液,可大概率減低染病幾率。”
陳景安點點頭,道“如此說來,這病害算是控制住了”
陳初卻搖搖頭,看向了一江之隔的淮南,道“病害起于對岸,若淮南病害不除,咱們淮北莊稼便時刻受著威脅。陰雨整月,待三月升溫后,才是嗜喜濕熱的赤霉病高發之時。淮南猶如病灶,病灶不除,咱亦不得安啊”
陳景安雖不懂農事,卻知糧食安全的重要性,聞言不由也看向了淮南,“元章準備怎辦”
“我已命長子他們組織了三百熟于農事的將士。路安暫且交由先生坐鎮,我打算回蔡州帶人去淮南一趟”
“”陳景安聞言不禁錯愕,望著異想天開的陳初半天沒說出話來。
陳初卻道“如今救淮南便是救自己。四海商行早已在淮南西路埋下了多處暗樁,我們喬裝打扮一番,先生不必憂慮安全問題。剛好,我也能借此近距離觀察淮南地理形勢,為以后做打算”
“那元章一切小心。”
眼見陳初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陳景彥也不再勸,反而道“你回去一趟也好,你家里”
“我家”陳初不由一驚,轉頭卻見陳景安一臉難以描述的古怪表情,猜想家中應無大事,口氣不由平緩下來,“先生,我家怎了”
“咳咳,我也不知怎說”歷來言語條理清晰的陳景安搔了搔頭,組織了一番才道“我出發壽州前兩日,殿下來了蔡州”
“這我知道啊。有何不妥么”
“不是殿下來了蔡州后,住在驛館,但到了白日就會去你府上,一等就是一整天,說是要見你王妃問她何事,她又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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