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設想中,何幻鋒報仇,也只會孤身一人、趁夜潛行
可目前看來,何幻鋒能悄無聲息摸進莊子,殺到前宅才被察覺,必然有一幫紀律嚴明且極其兇悍的幫手
陳伯康心思一動,急忙在前方人群尋找彭掌柜和汪員外的身影卻見兩人已將那大紅絹花插在了頭上
聯想二人和淮北關聯,陳伯康瞬間明白過來
今夜,恐有大禍
下意識抬手指向了彭掌柜和汪員外,可那句此二人與淮北勾連,欲將我等一網打盡的話卻最終沒喊出來。
只一息之間,想清楚了當下局勢,陳伯康馬上收回了手指,兩個錯步,走到一名歌姬身旁,抬手將對方頭上的緋紅絹花拔了下來反手簪在了自己頭上。
這絹花是標識,也就意味著,來人中并非全都認識彭、汪二人,但對方肯定都得了簪花男子是自己人的交代。
陳伯康情急之下,用了一招魚目混珠
可大多數人,乃至羅金義尚未明白眼下的兇險,只聽羅老爺以滿含怒氣的聲音喊道“些許蟊賊,怕什么羅廷、羅敬,速速帶人去前頭圍堵賊人羅釗,從后門出去通知健字營”
羅廷、羅敬兩名羅家子,同樣一腔怒火敢在老爺子壽宴生事,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當即點齊院內二三十名侍衛莊丁,便朝院門走去。
卻不料,那賊人竟已殺到了三進院門。
一伙人要出去,一伙人要進來,雙方兜頭撞上
甫一接觸,羅廷便覺不對勁這幫人給的壓力太大了
沖在前頭的羅敬只一個照面,便吃了一弩,弩箭直貫入眼窩倒地不知生死。
只幾息間,侍衛莊丁便折損大半,余下之下哪見過這般干凈利落的廝殺手段,登時崩潰,折身跑回院內。
院內鄉紳、官員見此,不由大懼,開始慌亂起來。
羅金義眼看勢頭不對,急忙轉身想要逃去后宅,一轉身卻看見臉色發白的羅釗站在通往后宅的隔扇門內。
“蠢貨不是讓你去健字營么”羅金義急道。
可那羅釗卻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向了羅金義,結巴道“好漢爺爺,這這位便是是我家老爺。”
話畢,寒影一閃,一顆大好人頭憑空飛起
“啊”
歌姬侍女的尖叫,響徹屋宇。
待無頭尸首直挺挺到底,才露出后方幾人來一面容冷酷的消瘦漢子,一五官俊朗的青年農人
“伱你們是誰。”
羅金義結結巴巴道,那青年卻扭頭看了消瘦漢子一眼,拍拍后者肩膀道“你的仇,自己動手吧”
一聽這個,羅金義全速運轉大腦,回憶和誰結過仇卻發現,經他手破家滅門的不計其數,肯本確定不了仇家是誰
大寶劍從不是一個喜歡啰嗦的人,只一劍,那銹跡斑斑看似鈍口的闊劍,便將羅金義攔腰斬斷。
這手法講究的很,致命傷,卻又一時死不了
但白毛鼠看了只覺解氣,前些日子,大寶劍首次向陳初訴及過往時,說起自己的娘子,便是被萬俟卨帶去的官兵一刀砍成了兩半。
大先生,心里有恨。
前門,羅家侍衛莊丁已全數解決,史老大帶人涌入院內。
后門,陳初這邊也堵住了退路。
一眾官員士紳被壓縮在前廳之內,一個個面無人色。
最終,由一名壽春鄉紳壯著膽子,強作鎮定道“諸位,你們與羅家有仇,我等不管。但我們只是他家客人以后兄弟們在江湖上行走,免不了遇見山高水低之時,大家不如交個朋友”
“對對,好漢若那日路過我霍丘薛家莊,我薛某必會好好招待”
“是啊。我壽春林家和八公山劉大王相交莫逆,不知諸位來自哪個山頭”
有了那壽春鄉紳的帶頭,眾人也顧不上人多耳雜了,紛紛說了自己在道上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