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企先、韓嘗叔侄,萬戶郭安皆和齊國有生意往來,張浩卻故意這般安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暗示不言自明。
唯一的變數就是那金將阿離赫,卻也是無奈之舉。
南京路但有軍隊調動、作戰,必由金將隨行后者既是作戰主力,也隱負監軍之責。
八月初十,張浩上書朝廷,奏明河間府之事,奏表中極力將此事表述的輕描淡寫,透露出南京一路即可將此事妥善解決的意思。
另一邊,八月十二,經三日整備,郭安率部三千人、韓嘗率部一千五百人、阿離赫率部五百騎兵,另有簽軍五千、民夫八千,號稱三萬大軍,出發向南。
八月十七,五日行軍后,和王文寶三千軍士在樂壽縣匯合。
樂壽與阜城,僅一河之隔。
為了給足齊國壓力,金軍沿河扎營,連綿數里
南岸彭二、寶喜厲兵秣馬,不但沒有驚懼之意,反倒隱含興奮。
他們自打從軍以來,未嘗一敗,早有和金軍碰一碰的想法了。
但對方來勢洶洶,也確實給南岸帶來了巨大心理壓力。
以阜城東沙渦鎮姚宗江為代表的十八善人,是最早投靠淮北系的鄉紳,也和淮北系利益糾葛最深。
自打數日前,王文寶放出風聲要踏平阜城以后,姚員外等人便一日數驚。
待到十七日,大軍壓境,姚員外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當日便跑來阜城縣衙找到蔡知縣痛哭一場,話里話外都是要蔡思以全縣百姓為念,不要意氣用事、與金國爭一時長短,以免惹來滔天巨禍。
說白了,就是要蔡知縣快認慫
百姓同樣驚恐,已有零星外逃現象。
依舊駐留此地的蔡坤也很不爽他辛辛苦苦大半年,好不容易建起了齊金邊境上最紅火的牛馬市、毛紡場、鞣革場,眼瞅再平穩發展了年,便可拉攏分化部分金國渤、遼、漢將。
彭、耿倒好,一下子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于是,十七日這天的軍政聯席會議中,一肚子火氣的蔡坤說話相當不客氣,“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們下次做事前能不能用用這里”
蔡坤指著自己的腦袋惱怒道。
與會的都是自己人,他們都知曉八月初六凌晨的伏擊到底是怎回事。
當然了,都是事后知曉的若蔡坤事發前知道此事,說甚也要阻攔。
“蔡先生休惱,天大的事都由我第五旅擔著”
彭二哥礙于蔡坤是初哥兒的丈哥,才沒有回懟過去。
可蔡坤正在氣頭上,聞言更怒,“彭二哥,此事你擔的起么河北路之事,楚王早有定計,若金國大軍進犯,越河后便是一馬平川,可直抵東京城下到時咱們就得退守淮北”
“你所說的定計,我彭二并未聽楚王說過。但自我與初哥兒相識那日,他便教過我,若遇敵人挑釁,必須強硬反擊今日我等退一步,明日便要退一丈我淮北軍,有進無退”
彭二哥畢竟也是淮北軍的老資格、陳初的老哥哥,聞聽蔡坤說話越發不客氣,脾氣也頂了上來。
其實吧,站在他兩各自角度,都沒錯。
蔡坤想的長遠,也理解陳初的意圖,經營河北路北部,便是經營金國南京路。
不是不能和金國交惡,但眼下卻太倉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