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隔著十幾丈的河面,細細打量了那阿離赫一眼,后者的視線也在他身上駐留幾息。
隨后,陳初坐在馬上朗聲道“敢問對岸可是南京行尚書省宰相韓公”
韓企先聞聲暫時放棄了勸說阿離赫的努力,朝對岸回道“正是本官,對岸可是齊國楚王”
陳初點點頭,看了看兩岸嚴陣以待的將士,道“韓相,這是何故”
“”韓企先臉色一苦,他也不知道阿離赫好端端發什么瘋,忽然帶人在岸邊列陣、搜集了船只,大有強行渡河的勢頭。
他尚未開口,那阿離赫忽然抬手指了指陳初,喊道“你,漢人的王,今日我軍中有五人跑去了南岸快快將人交出來”
交尼瑪啊,五個里死了兩個,活著的還有一人被斬斷了胳膊
只剩這兩個半活人,便是交出去,也不過是給了對方一個齊國擅自打殺金國士卒的罪名。
反正對面就是故意找茬,陳初干脆搖頭道“阜城地界,沒有金人。”
不料,一直雄赳赳站在阿離赫旁邊的王文寶大喝道“放屁本官親眼所見他們登上了南岸”
見他開口,陳初旁邊的寶喜也道“伱他娘才放屁我家王爺說沒有就沒有,你待怎樣”
王文寶和寶喜都是一軍統領,他倆起了頭,各自屬下紛紛隔河大罵。
界河兩岸,頓時肏你娘透你祖奶日你姨子滿天飛
語言之優美,令人汗顏。
王文寶自從結義兄弟死在南岸,心中憤懣早已郁結多日,此時踏足阜城的念頭,甚至比得了黃龍府密令的阿離赫還要強烈。
卻見他越眾而出,高喊道“莫要學婦人扯舌我只問你等,若無大金勇士在你南岸,為何不敢讓我軍搜城”
“你他娘是個憨種么一句軍士南渡,便要搜我齊國之城,若我說我軍有人北渡,你肯讓我搜你河間府么”
寶喜當即駁斥道。
“”王文寶不由一滯。
借軍士南渡的理由搜城,這邏輯確實牽強了點,對方若同意,唯一的可能便是迫于金國軍威而屈服。
眼下看來,對方硬的很啊。
見他被嗆的說不出話來,阿離赫身后一名文士打扮的男子施施然走上前來,清了清嗓子大聲道“金為齊父,齊國之土,便是我大金之土,父欲往子家,子豈有阻攔之理”
“國邦之事,怎可以家事論”
這次接腔的又變回了蔡思。
眼看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戰,阿離赫漸漸不滿,喚了王文寶一聲。
躍躍欲試的王文寶早已按捺不住,當即打斷兩位文人的爭辯,霸氣道“今日這阜城,你允,我們得搜。不允,我們也得搜”
說罷,大手一揮約有一隊軍士在隊將帶領之下,紛紛登船,竟是要強渡界河。
今日此時,不像上月初六凌晨黑燈瞎火。
現下光天化日,天地朗朗,王文寶不信,對岸齊軍敢對他們動手
后頭的阿離赫給了王文寶極大的底氣。
怯弱齊國若敢天下大不韙,身死滅國之禍,近在眼前。
渡河士卒同樣覺著如此,地處邊界,以前兩地軍士又不是沒打過交道,十幾年來橫掃天下的金國軍威,讓他們這些漢軍也自帶了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
呵呵,齊國軍士,一群土雞瓦狗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