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州府僅剩的千余老弱,誰敢出城迎戰。
而金國主力所在的黃龍府距此遙遠,待金庭反應過來,重新組織大軍南下,不知還要多久。
陳初有恃無恐的原因也和金軍作戰習慣有關,眼下即將開春,不耐中原暑熱的金軍九成不會在夏季來臨時發兵南下。
并且,還有一樁影響金庭出兵時間的重要因素金帝在軍中最大的依仗,宗弼已死。
金庭內部的微妙平衡已被打破,正是海陵王完顏亮重掌軍權的好機會金軍再度南下之前,或許內部問題會率先爆發。
正月二十二,陳初率部班師。
整個金國南京府高度戒備,城門緊閉陳初卻在途經此地時,特意在城外駐留了一晚。
南京城垣周長二十余里,是為北地雄城,留守張浩明知對方沒有攻城能力,依舊嚇得整晚沒敢合眼。
他的緊張情緒,來自于狼狽逃回南京的韓企先
韓、郭兩家連帶八千防城軍一萬多人,竟只回來三千不到,且兵甲多損、糧秣全丟。
也算見多識廣的韓企先頗有點膽氣盡是的模樣,據他講,不但金人六千精銳傷亡殆盡,便是主帥完顏宗弼也身死阜城外。
說起那日天降鐵丸的可怖場景,韓企先仍忍不住的顫抖。
先有冰河血雨,再有可糜碎人馬的天降鐵丸,何止是韓企先,便是以悍勇聞名的渤海將領郭安,甚至逃回南京的全體將士,心頭都被恐懼籠罩,再升不起和淮北軍作戰的勇氣。
整個南京路,軍心已失
不過,當晚韓、郭兩家先后秘密派遣了使者,試探有無和談可能。
畢竟,韓企先之侄,以及兩家大量部曲已成了齊國俘虜。
部曲,是他兩家在南京路立足的根基,若有可能,他們愿意付出代價,換回這些人。
可當晚,兩家密使卻未能見到楚王,代他出面的是此次名聲大噪的辛棄疾,后者只道“此戰既為國戰,若金國想要和談,請遣國使來齊”
確實需要金國再遣使者了,因為上一個使者赫連偉倫,因對齊國攝政長公主出言不遜,已被割舌,投入了齊國天牢。
沒了舌頭,說話總會有那么一點點不方便,自然無法再擔負和談職責。
正月二十五,陳初南返路過河間府。
彭二率第三、十二、十四團,已將陣線推至滹沱河一線,占據了原屬金國的河間府、深州兩府。
將齊國邊境往北拓展了百里。
二十六日抵達阜城時,宰相范恭知、兵部尚書張純孝、禮部尚書杜兆清,領河北路文武于界河旁恭迎凱旋。
早已抵達阜城多日的宣旨太監,當眾宣讀了朝廷旨意,“封楚王世子稷濱淮候,嫡女冉為福容郡主,女嬈為阜城縣主”
陳初本身除了加九錫之外,已賞無可賞,但立此不世之功又不能不賞。
嘉柔很聰明,便從王府子嗣入手。
不但將貓兒嫡出的一對兒女封了爵位,便是玉儂所出的女兒也跟著沾了光。
說實話,如今嘉柔能給陳初的已經不多,淮北將士接下來的提拔、賞賜,陳初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假借嘉柔之手。
譬如今次立有大功的小辛,待論功行賞那日,一個旅帥是跑不了的。
自陳初回城當日,淮北軍各級隨軍錄事已集合在一起,開始統計各團所獲、立功大小,整個團隊立功的,便給予集體榮譽、封賞。
個人勇武的,便將賞賜、表彰具體到個人。
晚間,招待京城官員的酒宴開席前,負責安置戰俘的西門恭和項敬專門找到陳初,匯報了一下目前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