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初。
陳初隨著黃豆豆步入殿內時,陽光順著那扇大開的殿門潑灑進來,恰好在他腳下鋪就了一條明亮地毯。
那道挺拔身影全部沐浴在暖光中,周身盔甲反射著豪光,整個人都像是被描了一層金邊。
很耀眼
但那雙直視過來的眸子,卻比陽光還要明亮一些。
嘉柔看見陳初的嘴唇動了動,卻在飄飄渺渺的狀態下,依舊定定看向陳初。
“殿下”
“殿下”
“咳咳,殿下”
“唔”
反應過來后,嘉柔一時慌亂,連忙垂下眼簾,卻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原因,心臟不爭氣的砰砰直跳
即便是當年她引誘陳初進宮,想要用女跤手制服他之時,都沒這般緊張過。
春日午后,和煦日光,像煙似得,飄飄悠悠便塞滿了清冷的空闊殿堂。
今日的宣德殿,似乎比平日暖和許多
嘉柔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卻沒敢再看向陳初,假裝盯著御案上的公文,終于開口道“楚王辛苦了。”
“無妨”
“河北諸事,都安排妥當了么”
“已妥。原金國河間府知府阮顯芳已隨軍進京,此人事關金地漢人官員能否歸心。需妥善安置”
“”
阮顯芳歸齊,象征意義很大,其實陳初完全可以在和蔡源、范恭知溝通后,私自安排他的職務。
但齊金國戰期間,嘉柔表現的非常識大體,非但沒有拖后腿,反倒給予了她能給的所有支持。
所以陳初打算照顧一下她的面子,走個流程,象征性的詢問一番。
卻不想,等了幾息,卻不聽嘉柔回答,不由抬頭看了過去。
卻見,嘉柔目無焦距地盯著御案上一沓公文,竟像是走了神
“殿下”
陳初又喚一聲,嘉柔回神,忙不迭道“我本宮在,怎了”
陳初無語,只得將阮顯芳之事重復了一遍。
這次,嘉柔認真聽了,稍一沉吟,便道“此事,楚王與范相、蔡尚書商議吧,結果知會本宮一聲便是”
“也好。”
見嘉柔如此乖順,陳初便挑了些無關痛癢的事務向她講了一番,好讓嘉柔也在這次國戰中得到一些參與感。
嘉柔時而聽得入迷,時而卻又在不知不覺間走了神,那雙丹鳳眼總會不自覺停在陳初臉上。
說起來,當初二人陰差陽錯下春風一度后,嘉柔起初有些恨陳初。
可得知珠胎暗結后,她又不得不依靠陳初將此事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