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二刻,陳伯康于濱淮上岸。
自有淮北軍接應,連夜送往蔡州。
二十一日,傍晚。
陳伯康一路風塵,卻也顧不得休息,進城后直奔官衙。
陳初、陳景彥兄弟在相對隱秘的第三進花廳會見了陳伯康。
見禮、落座、奉茶后,先是陳景彥客氣的對陳伯康的舟車勞頓表示了慰問。
就算各為其主,但都是讀書人,祖上又同出一門,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只是,陳景彥客套罷,唱黑臉的陳景安馬上借年初揚州知府查永恩私下鼓動泗州范世貴等人謀反一事,發揮了起來,“陳經略既與我方定有密約,卻還縱容屬下查永恩生事陳經略若不做點什么,我方便不得不懷疑陳經略的誠意了。”
“我正是為此事而來。楚王應知,那查永恩是我淮南路刺頭,仗著朝中有萬俟卨為靠山,并不將本官的話當回事。”
陳伯康解釋的時候,卻不是面向對他發難的陳景安,反而朝陳初苦笑道。
陳初抿了口茶,未作回應,陳景安繼續不客氣道“陳經略諸多手段,竟治不住一個知府”
陳伯康聞言,稍一沉吟,垂眸反諷道“如今,德廉為河南路經略,元章為轄制齊國兵馬的楚王,還不是奈何不得范世貴等人么”
這話說的陳景安諷淮南經略陳伯康管不住屬下,陳伯康反嘲淮北經略陳景安加上楚王,卻也處理不了范世貴。
這確實是淮北痛點一來淮北沒有掌握范世貴等人謀反的證據,二來他們聽聞河北大勝后中止了行動。
若再強行殺戮,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士紳,只怕又要人心惶惶。
可這話說出來就讓人臉上無光了,便是扮白臉的陳景彥都沒忍住,不悅道“陳大人星夜渡河,便是為了找我們吵架的么”
這次,陳伯康沒再反駁,反而突兀的笑了笑,說了一段初聽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老夫年輕時,生過一顆瘡癤,疼的我坐立不安、輾轉難眠。可恨那瘡癤生在后背上,老夫手不能及也,無法擠破瘡癤排出膿毒諸位猜,老夫是如何除掉了這瘡癤”
自始至終沒有講話的陳初,聽到此處忽然哈哈笑了起來,“不難找位好友,幫陳大人擠破便是了”
“正是此理哈哈哈”陳伯康也笑了起來。
在坐幾人,都是老鬼,陳景安自然聽明白了,卻聽他道“陳公好友背上的瘡癤,陳公幫他擠了么”
陳伯康道“自然擠了好友為我除傷痛,我怎能對他之疾患袖手旁觀”
最晚聽明白的陳景彥,終于反應了過來這瘡癤,說的不就是各自地盤上想要清除卻又限于各種原因不好下手的勢力么。
淮南的瘡癤,是查永恩。
淮北的瘡癤,是范世貴。
既然大家都不方便自己下手,那就互相幫忙唄。
反應最慢的陳景彥為避免自己顯得呆笨,連忙補充道“如此一來,事后你我雙方需好生對罵一番,才顯得真切。”
“這是自然。呵呵,到時我淮報若將陳經略罵的狠了,還請陳經略莫怪。”
“呵呵,彼此彼此。”
兩位陳經略同時向對方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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