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笑著說的,但越說淚越多,其中蘊含的心酸苦楚,令人動容。
陳初不由一嘆,伸手道“起來吧”
柴圓儀抬臂搭上了陳初的手,后者的虛托就此變作了真扶。
起身后,柴圓儀略顯急迫道“王爺,何時帶民女回歸故土”
“”
陳初不由看向了太虛,后者馬上低聲道“昭容,如今如今還需你在南京再待上一段時間。”
確實,眼下號召南京、中京兩路漢渤遼以及部分金人抗擊完顏亮,用的便是完顏亶的大義。
若柴圓儀一走,就沒有合適人選掌控太子了。
雖說成大事不拘小節,但為此而強迫一名被擄女子繼續留在傷心地,總歸讓人有些不自在。
那柴圓儀似乎明白了陳初的想法,不由凄然一笑,隨后擦了擦臉上眼淚,卻對陳初道“既然如此,那楚王需給小女子一諾”
“何諾”
柴圓儀卻未回答,反而看向了太虛、長子等人。
“你們先出去吧”
陳初說罷,盡職盡責的大寶劍又在殿內查看了一圈,幾人這才魚貫退了出去。
黛蕊最后一個離開,出門后帶上了房門。
“說吧,你要何承諾”
“我要”
柴圓儀卻反手摘掉了頭上的簪子丟在一旁,緊接跪在了陳初雙腿前,隨后抬起頭,“我要做楚王的人”
說罷,湊了上去。
吞吞吐吐。
以當下論,敗者一方,田產女眷都可算作勝者的戰利品。
說是柴圓儀主動也好,說陳初率軍入南京后,心態膨脹了也罷。
總之,這是他頭一次利用這個特權。
亥時中,燭光搖曳。
此時的燭火搖晃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正在真切發生的一件事。
燭臺置于殿內長案上,燭臺搖是因為長案在晃。
殿內不是沒有床,只是龍床上還躺著一個完顏亶
柴圓儀趴伏于案,顛簸的身體剛剛經歷一波歡悅,恍恍惚惚的魂魄歸了位,不經意間,余光瞧見完顏亶斜著個腦袋,口涎流了半張臉、眼睛半睜,正看向這邊。
柴圓儀嚇了一跳,連忙回身,顫聲道“他醒了”
陳初暫停,抬眼細細看了幾息,卻道“沒醒,發癔癥呢”
“先停一停”
“怎了”
“那張臉扭向這邊,我看著不舒服”
“好吧。”
陳初從善如流,帶著柴圓儀走向了床邊。
如同連體嬰兒一般
隨后,柴圓儀摸出一方帕子,罩在了完顏亶的臉上。
嗯,這下,誰也看不見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