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軍統好手段呀”蔡婳贊道。
蔡婳卻擺擺手,“放心,今日我不殺她至少,我殺她時不牽連你們軍統吃王爺掛落。去吧,你若不信我,便去找李科,將我原話說與他聽”
目前淮北雖然基本上掌握金帝印綬,可自行以金帝名義頒布旨意,但總有些場合需要他們父子中的一位親自露面才好。
轎內柴圓儀看不清外間情況,反正來都來了,干脆心一橫,掀開轎簾走了出來。
這本就是她自己選的路,硬著頭皮也得走下去。
只見,不大的院落內,分兩排站了五六名健婦。
不過,好歹和那齊國大王有了數晚魚水之情,柴圓儀覺著應該無人敢害自己。
段維忠卻道“如今金帝整日昏沉不醒,合札親軍只得聽命于太子完顏安,此次合札親軍隨楚王出征的命令,正是太子親口旨意”
申時,柴圓儀被一頂小轎接出了宮。
即便親軍統領馱滿赤古已死,可中下級軍官但凡有腦子,也不可能全部離開金帝、將后者留給滿城漢軍啊
段維忠只得退了出去,此事他不敢做主,還是要問過李科再做定奪。
就比如今日出征送行燕云等地,民族復雜,便是當地漢人也為沒有多少民族認同感。
河北一戰后,齊金已成事實上的敵國,而今卻又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兩國聯手抵抗海陵王自是有許多當地官員轉不過來這個彎。
齊國這才通過她掌控完顏安,用幾乎為零的代價穩定了南京、中京兩路。
軍統的人做事,只看重對淮北有利的現實考量,自是愿意維持當下脆弱平衡。
“娘娘”段維忠抬起頭,一臉為難。
這口吻聽不出任何惱怒之意,段維忠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以額觸地,“在下不敢。李大檔頭以及下官對王爺、對娘娘絕無二心。但金國太子乃一無知稚童,有柴昭容在,確實利于我淮北掌控金國南京、中京兩路”
據來人講,是父皇那邊來了人。
“都統郭安率兩鎮馬步軍同行,上月隨金帝從榆州來南京的數百合札親軍也跟著王爺離了南京。”
“哦”
蔡婳聞言,放下茶盞,認真打量段維忠一番,忽而嬌媚一笑,“段段維忠是吧,原來你是來做說客的呀”
蔡婳抿了口茶,表情平淡,她自然清楚李科在忌憚什么,卻也未曾動氣人嘛,趨利避害是為天性。
如今整個南京皇城盡數在淮北之手,他也沒用皇城守衛森嚴,帶不出來的理由搪塞,只道“娘娘,以大事為重啊”
黛蕊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柴圓儀卻深吸一口氣,給了前者一個萬事小心的眼神。
屋內外明暗光線的轉換,讓她一時看不清屋內紅衣女子的模樣,卻先聽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你,便是完顏亶的寵妃柴昭容”
柴圓儀聞言,垂了眸子,先盈盈一拜,才道“民女柴圓儀,不知堂上夫人是何方神圣”
柴圓儀進了南京后,面對齊國人,始終自稱民女。
這是既不想承認自己金國昭容的身份,也不想在對方面前提及自己周國皇女的身份,以免令齊人生厭。
上首的蔡婳,先在鼻前揮了揮手,好驅散滿堂濃郁藥味,隨后才笑瞇瞇道“我呀,是來南京尋夫君的,我夫君姓陳,淮北人氏,生的俊朗不凡,極討女兒家喜歡。柴昭容,可見過他”
站在一旁攙著柴圓儀的黛蕊不由心里一沉原來是楚王夫人來了男子爭斗,尚講究個利益得失,但女子害人,僅僅一個厭惡就夠了
眼前這情形,不正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么
那邊,小灶上熬煮的藥似乎是好了,茹兒上前掀開蓋子看了看,隨后,將一碗濃黑藥汁濾進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