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武同的天雷一團,合計配備各種口徑天雷炮百余門,此次北來,更有新式大口徑炮列裝。
周良見過炮團野外操練,那大口徑天雷炮,打在山上,碎石飛濺百丈,氣勢如天崩
這玩意兒,簡直就是為攻堅破城量身打造的利器。
別說兩個時辰,那城墻只怕兩刻鐘的齊射都撐不住。
見陳初和周良片刻間便做出了安排,輕松的猶如逛窯子一般,白白傷亡二百余人的塞蒲力和斡勒溫臉上自是掛不住。
斡勒溫又用那女真鳥語嘟囔了一句什么。
自有譯人在陳初耳邊低語,翻譯了斡勒溫的話,“漢兒就剩一張嘴了”
這次,陳初沒裝作聽不見,抬眼看向了斡勒溫,笑道“你不信”
見陳初發問,斡勒溫也不懼,哈哈笑道“你們若能兩個時辰打下海北州城,我的腦袋摘給你”
“好”
陳初當即接下了他的話,轉頭看向周良,“周旅帥敢不敢立下軍令狀”
“一個時辰一個時辰拿下海北州”
這話瞬間讓帳內眾將的議論聲壓不住了。
好狂妄的齊將
周良回答了陳初的問話,轉頭便盯著斡勒溫道“我一個時辰拿下海北州,若超時不克,你砍我的腦袋若一個時辰內拿下,我砍你腦袋你敢不敢隨我立下軍令狀”
“”
斡勒溫至今仍不信周良能在一個時辰內破城,但對方無匹的自信,卻讓他心生疑慮。
可此刻,帳內眾將的目光紛紛落在了他身上,騎虎難下。
“好我與你立下軍令狀”
申時三刻。
海北州城,已被討逆聯軍以圍三闕一的方式圍了北、西、南三門。
眼看對方旌旗招展,無邊無際,再有奉皇命討逆的大義,城內不免軍心浮動。
“妖道挾持皇上海陵王已親率大軍來援,兄弟們只需堅守一兩日,待海陵王至,必有重賞”
海北州都統黑罕盡力安撫部眾時,西門三里外,一輛輛大車停在了一處平坦小丘之上。
天雷炮可是整個淮北軍的寶貝,也占據了最多的隨軍力夫,待大車抵達炮位,力夫們先在炮位前立起了一張張畫著滾滾天雷的木板,遮擋了炮位上的工作過程。
與此同時,陣前豎起一座丈余高臺。
國師通玄身穿八卦明黃法衣,頭戴七星冠,一手持了桃木劍,一手掐了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因炮位有木板阻隔視線,站在黑旗軍陣后的耶律廣德、宇文虛中、吳銀石、斡勒溫等人并不清楚淮北軍正在做什么,且大多被在陣前施法的太虛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作甚那齊國楚王難不成想讓這道人招來天罰破海北州城么”
宇文虛中以譏諷口吻低聲道,但他身旁的耶律廣德早年間卻在黃龍府親眼目睹過通玄空手生出三味真火的神跡,不由將信將疑道“國師乃得道仙人,說不定真能像那諸葛亮一般,引來風雨。”
另一邊吳銀石卻嗤笑一聲道“諸葛亮也不過引來東風而已,如今咱們又不是水戰,引來風雨有個卵用原以為這淮北軍能在河北勝了宗弼大帥,該有些真本事,想不到卻在這兒裝神弄鬼”
不遠處,斡勒溫見此,似乎也放下心來,甚至周良巡視列陣黑旗軍時路過他旁邊,斡勒溫還調侃道“周將軍,裝神弄鬼也算時間哦如今已過了兩刻鐘”
周良卻露出森森牙齒朝他咧嘴一笑,“你也再好好看看這花花世界吧,時間不多了。”
少傾,小丘上的天雷炮一團似乎準備已畢,豎起木板上紛紛打開了射擊孔。
隨后,太虛的一名徒弟走到了陣前高臺下,悄悄朝師父豎了豎大拇指。
太虛見狀,忽然之間,肢體動作大了起來。
只見他手掐法訣,仰面朝天,渾身顫抖,口中大喊道“雷神將,六甲六丁,聞吾招乎,疾速降臨興云吐霧,擲火萬里,鬼無逃形天雷,降”
一聲大喝之后,太虛須發皆張,食指中指并攏,猛地指向了海北州城
這一番聲情并茂的表演,將陣后幾名將領都唬住了,某一瞬間,真的以為隨著他這一聲降之后,會有天兵天將降臨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