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走到了陳初面前。
兩人對視一眼,有幾分酒意的陳初心下稍有不快,覺著被蔡婳當眾掃了面子,不由道“你一個婦人家,好端端跑來前線作甚”
蔡婳對此卻早有預料一般,罕見的回懟了一句,“不勞王爺驅趕,明日,天一亮我便滾回淮北,不耽誤王爺同這對雙生女快活”
“”
誒陳初倍感意外。
以往,蔡婳便是偶爾使個小性,也非常有分寸。
既不會像今日這般,當眾鬧出如此大動靜,更不會以這樣的口吻和陳初說話。
今天這是咋了
婳姐,這回沒給初哥兒臺階下。
當晚,陳初和蔡婳暫住汪銘祖別院。
只是,兩人分別住了一個院落。
這在以往,可沒有先例。
咦,鬧分居么
陳初殘存那絲酒意早已消散,原以為蔡婳在宴席上鬧了一回是因為正在氣頭上,晚些她消了氣定會主動找過來。
卻不料,一直等到夜里亥時初,也沒見到人。
亥時一刻,在屋內干坐半天的陳初出了門,守在外頭的二郎和小乙連忙跟上。
卻見陳大哥看似漫無目的,卻一直繞著人三娘子所住的院子晃蕩,似乎在等待一場偶遇似得。
二郎對陳大哥的目的心知肚明,不由道“大哥若想找蔡嫂嫂便進去啊,此刻應該還未睡下。”
誰知,陳初卻臉一黑,“誰說我要找她了都怨這些年對她放縱太過,全然沒了一點規矩,黃昏時鬧這一出多丟人”
說是這般說的,可那雙眼睛卻沒忍住,第n次往蔡婳住處瞟了一眼。
一刻鐘后,始終不見那院子里有人進出,陳初干脆在院外一顆青石上坐了,仿似漫不經心的隨口問了小乙一句,“小乙啊,我有一個朋友,嗯,假如,假如我有一個朋友,和家里夫人鬧了點矛盾,若我這朋友主動服軟,會不會會不會被人笑話”
“啊陳大哥,我尚未成婚,也不曉得啊”
感情經歷一片空白的小乙難得遇到陳大哥求助一次,絞盡腦汁組織語言道“但我覺著吧,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男子主動服軟雖有損威嚴,但”
已成了婚的二郎,最理解陳大哥處境,后者不過想找個臺階下,小乙卻說不到點上。
二郎干脆打斷了小乙,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大哥你都忘啦當年咱還在山上,你和我兄長還有長子哥、奎哥兒一起逛勾欄,事情敗露后,你服軟哄嫂嫂時,可沒見大哥怕被人笑話啊男子漢大丈夫,對便是對,錯便是錯,若疼惜家人、憐惜自己的女人都要被人笑話,那看笑話的人絕不是真心與大哥相交”
這話把陳初說的一愣一愣的
這些道理,他如何不懂。
但或許是源于近年來順風順水,身旁盡是各類變著花樣的吹捧馬屁,讓人迷失這才讓他過于關注在外的威嚴。
二郎雖沒講大道理,卻讓陳初突然反省起來是啊,當年哄貓兒時,可不怕人笑話。
當年采薇閣大火后,蔡婳為助他和爹爹之間的聯盟板上釘釘,在大雪中當著數百人與他擁吻時,何曾在意過臉面
一想到這些,陳初瞬間念頭通達,側頭看了一眼下巴已冒出青森胡茬的二郎,“一眨眼,二郎也是大人了。為兄謝過你今日這番話”
說罷,起身大步朝蔡婳所住的院子走了過去,并對身后二人擺擺手道“你倆回去歇息吧,不用跟著了。”
亥時三刻。
時間不算早了,但蔡婳是個習慣晚睡晚起的夜貓子,陳初料定她此時還未入睡。
可走到屋外時,卻見里頭已熄了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