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灑向大地,照亮著一座偌大的夯土之城,范仲淹身著棉布衣衫,站在城墻之上,眺望著遠方,眉間略有愁思,嘴角卻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唐傲霜雙臂環抱,雙手藏于袖口之中,漫步走了過來,淡淡一笑,招呼道:“老范!”
范仲淹聞聲收起了眉間的愁思,回首一笑,問道:“傲霜老弟,還未休息?”
唐傲霜笑應道:“你不是也還沒睡?何況這塞下風景著實不錯,難得有機會來一趟,不多看幾眼,豈不虧了?”
范仲淹自是聽出了唐傲霜話中之意,聞言皺眉,問道:“如今筑城之事已了,傲霜老弟可是有何打算?”
唐傲霜已然來到范仲淹跟前,淡淡一笑,轉身遠望,言道:“我本不好插手邊防之事,筑城事了,接下來的事,也就與我沒什么干系了,莫非老范打算養著我這三百來號整天白吃白住的閑人不成?”
范仲淹一笑,應道:“倘若傲霜老弟愿意,范某倒是求之不得。”
唐傲霜收起了嬉鬧的模樣,應道:“老范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留于此地著實不便,如今多事之秋,江湖之事,風云異動,吐蕃諸部也是不得不防,我需有所防備才是。”
范仲淹似有惋惜之色,微微嘆息,問道:“不知傲霜老弟何時啟程?”
唐傲霜微微沉默,也似乎有不舍,卻只是瀟灑的笑道:“明日!”
范仲淹沒想到唐傲霜這般匆匆,深深皺起了眉頭,勸說道:“此一聚,形式迫切,我兩匆匆相聚,又匆匆奔襲,傲霜老弟助我良多,助大宋良多。如今若是匆匆相別,定是我之遺憾。”
唐傲霜應道:“人生雖說聚少離多,可相逢相知本就難得,何況你我二人皆在這日月之下,又何來離別一說,老范不必固執悲愁。”
范仲淹一笑,心中離愁為豪情而淡,卻仍舊悲嘆,問道:“上回一別數載,他日不知再見幾時,傲霜老弟當真如此匆忙?”
唐傲霜淡淡一笑,言道:“放心老范,我有預感,你我二人相見之期不會太遠。”
范仲淹見唐傲霜去意已決,微微輕嘆,隨后沖著身后的侍從說道:“給我拿兩壺酒來。”
“是!”侍從應了一聲,隨后轉身快步走開了。
唐傲霜與范仲淹二人望著遠方,沉默片刻后,唐傲霜言道:“我已得知消息,李元昊已知此地之事,如今氣急,親率大軍而來,我已命人前往向其糧草投毒,只是終究不好漏了身份,這毒藥倒也不是什么要命之物,所以你仍有一場硬仗。”
范仲淹望著腳下的夯土之城一笑,言道:“得傲霜老弟替我修筑此城,又如此相助,我定讓李元昊止步于此。”
此刻侍從已經端著兩壺酒,快步走了過來,置于唐傲霜與范仲淹身前,唐傲霜拎起一壺酒,沖著范仲淹一笑,言道:“那我先借此酒替老范慶功。”
“祝老弟一路順風!”范仲淹輕嘆一句,拎起另外一壺酒,與唐傲霜對飲后,開懷大笑,言道:“能有傲霜老弟這樣的忘年之交,范某何其幸哉。”
唐傲霜大笑道:“老范大義,乃天下之真英雄也,是傲霜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