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小廝連忙上前幫賈環提考籃,林之孝笑道“這蠢物叫金樹,雖然蠢笨了一點,但勝在老實本份,干活從不偷懶,以后暫時由他代替錢槐侍候三爺您吧。”
這名叫金樹的小廝約莫十四王歲,比錢槐年紀要大些,身材壯實,看上去憨憨的,不太聰明的樣子,不過賈環也不在意,能幫忙干點雜活就行,聰明不聰明的倒無所謂,所以微笑道“有勞林管家了,回府吧”
趙姨娘的大哥叫趙國基,亦即是賈環的親舅舅,而錢槐正是趙國基婆娘的內侄子。
此刻,斷了一條的錢槐正躺在床上痛苦地哼哼唧唧,而他的老娘,還有趙國基的婆娘正在趙姨娘面前哭訴,無非是想趙姨娘出面向府里要點撫恤金,理由是錢槐服侍了賈環幾年,沒功勞也有苦勞,而且還是送賈環去參加縣考時摔斷的腿,屬于“工傷”,理應得到補償的。
趙姨娘雖然礙于情面,但她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在府里說話根本沒有份量,所以并不敢大包大攬,正感為難之際,卻見賈環屋里的丫環小雀兒走了進來道“姨奶奶,三爺聽說錢槐跌斷了腿,所以叫婢子來看看,還讓婢子捎了二十兩銀子過來,叮囑錢槐好好養傷,三爺考完了縣試會來看他。”
錢槐的老子娘,還有趙國基的婆娘頓時眼前一亮,連忙千恩萬謝,紛紛稱贊賈環仁義,姨奶奶生了個好兒子啊。
趙姨被恭維得有點飄飄然,臉上充滿了光輝。
錢槐那貨聽到賈環給了二十兩銀子安置費,登時覺得腿也沒那么痛了,掙扎著坐起來“哭”道“請雀兒姐姐代奴才謝三爺,問三爺好,等奴才的腿好了,還回去服侍三爺。”
小雀兒也不喜歡錢槐這憊懶的貨色,所以巴不得把他換掉,笑道“我會把話帶到的,你好好養傷,不用著急的,服侍三爺的事,等幾時徹底好了再說吧。”說完便離開了。
給了錢槐二十兩銀子安家費,賈環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也照顧到了親戚情份,當晚,他又投入了忘我的學習中去,總結復盤,靜候三天后的縣考第二場。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刑威和賈環分道揚鑣后,立即便回到住處收拾行李,匆匆出了城門趕往通州方向。
話說大晉的戶籍制度是十分嚴格的,百姓離家五百里的范圍,必須有路引,否則將當成流民抓捕遣返,通州仍屬于北直隸順天府的轄區,倒是不需要路引,所以刑威打算到通州住一段時間,而通州的行船業發達,在碼頭找份工作也十分方便。
且說刑威離開不久,黑豹便找上門了,可惜卻撲了個空,守到晚上不見刑威回來,只能悻悻地離開,返回發財賭坊。
華燈初上,發財賭坊中燈火輝煌,正是生意最旺的時候,數不清的賭徒東一堆,西一檔,聚在一起吆五喝六,一些穿著暴露的女子在賭桌間穿梭游走拉生意,搭上線后,一些猴急的家伙甚至直接在角落交易起來,滿眼的烏煙瘴氣。
此時,發財賭坊后院的一間房間中,牛油燭高燃,照得亮如白晝,一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正左擁右抱,極盡挑逗,弄得兩名穿著清涼的妖艷女子嬌嗔連連。
黑豹恭敬地站立在丈外,一雙眼睛卻貪婪地窺視著兩名女子泄露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