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鹿啟明悲極，上前想要扶起城主，卻發現刀劍無眼，傷勢足夠致命，此時，已經無力回天。
“城主，你何苦如此啊。”鹿啟明何其敏銳，急忙開門時就已經想清楚了來龍去脈。
門口，葉凡看著這一幕也不禁動容。
井田給他的信講了很多，但最終都歸為一句話。
他能大展光芒，不應為我所累。
“君臣也好，知己也罷，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驚天動地。”葉凡感嘆，他不是小氣的人，所以鹿啟明以才相挾他沒有猶豫的答應。
就算鹿啟明不歸心于自己，只要去了南川，他也是愿意的。
但站在井田的角度是不同的，對于一個寒雪城的城主而言，站在他面前的南川之主，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他欣然于鹿啟明的光芒得到了良主的認可，同時，也惶恐自己的弱小。
如果他不死，鹿啟明不會離開，這個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智者會因為當初的知遇之恩一輩子委身于小小的寒雪城，更有可能因此和好不容易得來的良主有間隙。
這不是葉凡承諾就能打消的顧慮，他寧愿用死來達成了自己的預想。
鹿啟明對葉凡是有好感的，只要他死，鹿啟明便愿意投靠葉凡，同樣的，寒雪城才會得到真正的救贖。
“若是早知如此，我應下就是了。也不至于讓城主你失了性命……”鹿啟明已然泣不成聲，半響直不起腰。
自弒不是那么容易的，也不是硬著頭皮一刺就結束了，死之前，劇痛席卷而來，可井田為了不讓他察覺，一聲不吭，硬生生的拖到無力回天……
他們都是對人情世故了熟于心的人，見慣了虛偽，更見慣了卑劣，而井田的亡故，恰恰是在證明人世間有他們從未想象到過的情深義重。
自古以來只有臣為君死，可有幾回君為臣死。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葉凡站在那里，一直到天色漸晚，才開口：
“鹿兄，我們該走了。”
“好。”鹿啟明應聲，可是卻沒有動作，又過了許久，他才終于站起。
再看向葉凡，他眼中的淚早已干涸，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堅定和果決。
“葉王，只要你幫我重建寒雪城，鹿啟明愿傾盡平生所學助你橫掃六合。”
“沒問題。”葉凡自然果斷答應，“若是做不到，你隨時可以離去。”
“請替我厚葬城主。”鹿啟明道，步伐卻是向著外面走去。
“我去安排城中事宜，城主走了，寒雪城可能會陷入混亂。”
“北地王很快會發現，葉王，你也需要盡快向他提出要求。”
“我知道你手中有足夠的籌碼，請盡快達成。”
啪嗒啪嗒。
鹿啟明離開的腳步是迅速的，而葉凡落在后面，看著井田的尸體，反倒是半響沒有動。
“他死了，可他永遠得到了一個頂尖謀士的信服。”昊天塔里，看到了全程的亞父開口。
他同樣是智者，而對于如此井田，再想著如今變換，更是忍不住感嘆。
“得主如此，臣復何求。”
……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