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寬敞的包廂內像是被注入數噸混合水泥,氣氛窒息的讓人感受不到一點呼吸空間。
花素律為了不露餡,還得強裝感覺不到,淡然無表情地飲茶,和他倆人時不時對視。
不知是不是耐不住,緒正率先挑釁“王爺一路風塵,未沐浴更衣面圣,實乃御前失禮。況且,您這一身的藥味不怕沖到皇上”
花素律不看他二人,默默端起茶杯。
沖撞圣駕這事,很多時候就在皇上一張嘴。
皇上說有就是有,說無便是無。
江若谷身上的藥味最初她便有嗅到,猜測可能是受傷后敷的藥粉。
至于說藥味會不會沖到她
笑話當然不會
自生病始,每日五碗湯藥,頓頓喝到三分飽。
江若谷身上抹層藥粉算什么
她可是由內而外的被中藥腌入味了
江若谷淡然飲茶,神色無有變化“本王歸家途中見到皇上車駕,特意尋至拜見。本王以為,若見當未見,轉身遁走,才為失禮。緒公公,你看呢”
夾中間的花素律面無表情,內心Σ糟了江若谷回嘴了這倆人要開始了
一聲緒公公讓緒正笑容崩裂微毫,h值1。
按理說,到他們這個位置的人物,表情管理早已修習滿分。現下緒正有些許破功,看來是真的很在意自己是太監的事實。
放下茶杯,江若谷又道“皇上微服出宮本屬秘事,緒公公是如何預先得知,皇上會到此處”
“若緒公公非預先所知,是怎么在窗子未對向正街的三樓雅間內,得知皇上在一樓”
“若緒公公是知曉皇上會到此處,那是從何得知得知后未及時見駕,反占在雅間內不動,讓皇上在樓下落座,又是何意”
花素律垮張臉不動聲色好哇好哇你倆都是扣帽子的高手
但相對比,緒正說的多少有欲加之罪的意思,江若谷的帽子才是扣得又重又狠。
不講其它,只探聽圣上行跡這一件,就算緒正為親信內臣,也足以讓他死幾個來回
花素律看過原文,知道緒正不是什么好東西,所以絲毫不意外緒正知道她的蹤跡。
但皇上未必愿意被臣子監視跟蹤啊
“皇上”現下不想做點反應都不行。
淦你們倆神仙斗法摻和我這個無辜路人進去干嘛
花素律在心里罵他二人。
緒正神色未有明顯動搖,只是凝視江若谷兩眼,豐潤的唇抿上一分恭敬地笑,對花素律抱禮。
花素律連眼眉都沒抬起,隨意地下手,止住他話頭“朕曉得,緒卿是為保護朕的安全,若朕猜得不錯,附近有不少東廠的人護駕吧”
見花素律主動為他袒護,緒正笑意更濃兩分,細長的鳳目中染上些許欣喜與得意“臣幸得皇上信任。”
花素律此時才抬眼,打算看看江若谷的反應,見對方仍然是張冰塊臉,對她維護緒正的事沒有絲毫表現。
心中冷哼一聲。
自穿書后,花素律沒想過抱男主大腿。
她是君,江若谷是臣,她是反派,他是主角。
不管如何,他們注定許多事上不會在一個立場上。
且他后來還是個反臣
小說里緒正雖在女帝倒臺后光速臣服,但女帝在位時他從未有過反意,事事皆以女帝為先。
只偶爾有一兩次在花云舒的女主光環影響下,幫襯過女主。
這樣對比,眼下緒正要比江若谷可靠得多
“江卿之意朕懂。”花素律隨口又給江若谷臺階下,轉頭又對緒正道“緒卿之意亦懂。你們都是為朕憂心。”
花素律覺得自己就像是幼兒園老師,倆小朋友打架,倆都得哄。
江若谷側首含頜,本是表示禮節,抬眼卻對上緒正挑釁的目光。
這倆人眸光又較量上,花素律冷眼看著,心里只想翻白眼。
空氣里噼里啪啦,似火花帶閃電。
片晌后,倆人不甘示弱地齊向花素律拱手抱禮。
“皇上,有關睢寧平安事宜,臣欲想向您稟報。”倆人詭異默契地異口同聲。
霎時,針尖對麥芒的緊迫氣氛又在屋內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