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松了松緊攥刻刀的手指。
她面無表情看眼被硌到發痛,指腹變形的手指“太常寺卿呢”
方圓回道“太常寺卿周諾莫對刺客來歷一無所知。據記錄,這些逆賊入宮早于周大人入職太常寺。”
垂眸一陣,花素律道“知道了,下去吧。”
方圓停在原地不動,道“臣愚鈍,還請皇上指示,如何處置這群逆賊是否繼續查下去”
“殺。”
花素律冷漠又淡然地吐出這一個字,毫不在乎地又悶下頭,繼續刻石章。
花素律沒講周諾莫如何處置,亦沒講是否追查余下暗樁。
方圓拿捏不準她的態度,用目光向國安求助。
后者對他使個眼神,他會意退下。
等方圓出去,國安點到為止地提醒“皇上,周諾莫為澎湖周氏”
暗樁不必皇上說,他身為司禮監掌印,為了皇上安全必然是要追查下去只是這位周大人,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殿內咔啦咔啦的聲響戛然而止。
“這樣啊。”花素律抬眸輕描淡寫道“革職吧。”
咔啦聲再度響起。
不過片刻,花素律似覺不太慎重“他在周氏地位如何”
“回皇上,周大人為支脈庶子,其嫡長兄先天腰疾癱瘓,因他學識出挑,支脈選擇扶他入仕。周大人與宗脈,不算親近也不算疏遠。”
“這么說,要是放下他,周氏支脈又要換別人入仕”
國安沒有說話,跪在地上等她做決定。
“調職或者下放吧。”花素律吹下石渣,淡然更改決定“找個不那么緊要的位置。”
國安應是“空缺誰來補”
“大舅舅在做什么”
論親緣,能被花素律稱作舅舅的人不少。
國安跟隨花素律多年,自知所說之人是先帝崔貴妃的胞兄、如今清河崔氏族長,恒國公崔無昧。
“前些日子幾場秋雨,國公爺濕寒入體腿疾發作,在家休養。”
當年崔貴妃被廢入冷宮,崔家不少人被牽連。
一道莫名其妙的御令,崔無昧與其胞弟崔無晦被抓入東廠審了大半年。
放出來后得知
母親因擔憂過度于三月前病逝,胞弟雙手被廢此生再握不了筆。
崔無昧自己則被生摘了兩根肋骨、斷一條腿,留下疾患成了瘸子。
從此每逢濕寒天,渾身骨頭會疼癢難忍,難以行動。
原本風光無限的清河崔氏,自那時起落入低谷。
直至崔貴妃正名、花素律與胞兄出冷宮,先帝出于愧疚大加補償,崔家復蘇生氣。
崔無昧亦是此時頂住壓力,在父親病逝后以殘軀接任族長,聯合雙崔、盧,三家成為三皇子與花素律的助力。
但在先帝逝后,崔無昧沒有對殺兄登基的花素律表示任何態度。
只是待朝政略穩定后,以身體不適辭官,賦閑在家。
那之后清河崔氏宗脈子孫相繼淡出朝堂,如今崔氏宗脈在朝的,只有崔無晦一人任個無關緊要的閑職。
不過朝堂之上崔家也有門生不少,又貴為當今圣上母家,遂威勢不減。
花素律哼著嗯一聲,專注刻手中的石頭“到庫里挑些好東西送去崔家。節后請大舅舅暫代太常寺卿,無要事不必上朝”
國安接下旨意,仍留在殿內跪地不語。
花素律注意到,瞥一眼,手上刻印動作不停,問“還有什么事”
國安白胖的臉皺起“皇上,秦艽奉旨出宮時,有人尾隨前去平安。”
花素律手上動作一頓,分給他幾分注意力。
“奴才失職。經緒正提醒,才注意到司禮監內通了外賊。”
國安猶豫片晌,似乎接下來的話難以說出口。
掙扎片刻,他道“自皇上登基后,丞相柳常德經傳旨太監于新,秘密勾結秉筆太監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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