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爸爸不是催你找男友,想你嫁出去。”花老爹滿臉通紅,醉眼惺忪“爸爸年紀大了。你媽媽當年車禍走”
他口齒不清地欲言又止“人這輩子,說不準什么時候的事。爸爸怕到那一天,你身邊沒個人”
“你讓人欺負了,沒人說、沒人商量,沒人幫你”
花老爹像是想象到女兒孤苦無依的場景,不禁眼眶濕潤。
他心疼的頓了許久,抬起被酒精麻痹僵硬的手臂抹掉眼淚。
同樣喝多的花嬌抱腿坐在椅子上傻樂。
她覺得老爹的擔心太遙不可及,晃晃悠悠地走過去攬住老爹寬厚的肩膀。
“還是不找好吧”她嬉笑調侃“他搶了咱家錢,跑了怎么辦我不是更慘”
花老爹急道“你非找個垃圾呢你找個好男人啊”
“那好男人是說找就有哇”花嬌咯咯地傻笑。
花老爹雖然醉著,但理智還有幾分,一想確實是這么回事他認識那么多人,婚后幾年才發現識人不明的不在少數。
他們這些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尚且如此,一個年輕小姑娘又能如何
他唉聲嘆氣地呻吟一陣“唉,爸爸要能多活五六十年,就算你不找對象不結婚,爸爸照顧你當一輩子姑娘也無所謂啊”
“算了吧”花嬌顯然對他的話不信“就再活五百年,你也是公司、應酬、出差”
花嬌躲到一邊夾了幾口菜后,像是覺得不夠,放下筷子揮著手,掐算似的比劃“我長這么大你做幾回飯,洗幾回衣服每回都是你喝多回家,我照顧你”
兩句話說得花老爹無比愧疚,在外面叱咤風云幾十年的男人當即在女兒面前淚如雨下,痛哭哀嚎“爸爸對不起你”
花嬌半點沒有上前安慰的意思“你沒對不起我,你是我爹,伺候你我理所應當”
自初中開始,老爹每次酒醉后二人說話不過二十分鐘,必然會暴風哭泣,邊哭邊道歉“爸爸對不起你”接來一定是“我對不起你媽”
“爸爸對不起你媽媽”
果然
花嬌醉得稀里糊涂,對花老爹要求非常低地胡言亂語“沒這么多年你都沒給我找個后媽,挺對得起我媽”
花老爹聽罷哭得更傷心,如從前一般哭著反思自己這個父親做得不稱職,花嬌聽了百八十遍,早已習慣。
原本是慶祝花嬌苦行僧般的高三結束,結果又變成花老爹的“反思大會”。
倆人都醉得一塌糊涂,后頭直接休息在餐廳所屬的酒店里。
憶起往事,花素律心中五味交織,一股暖意在胸膛內升騰蔓延,溫柔的將她包裹。
往事帶來的溫暖如同撥云見日般,將近兩日的陰郁苦悶沖散開。
她長長嘆口氣后懷念地輕笑
那日醒來后一切如舊,不久后她在大學里交到男友。
是個不錯的人,老爹見過很喜歡,可惜后來他們分手了。
在和第二任男友分手后不久。
在她拿到國內最頂尖書法大賽第二名,室友們在酒吧為她慶祝狂歡的深夜,接到醫院那通電話時
花素律合上眼眸,密長的睫毛洇出濕痕。
獨自消化了許久,花素律長舒口氣抹下眼睛,收起信件。
“來人。”花素律叫來宮人,神色淡然仿若無事發生“傳瑰麗長公主。”
“臣妹瑰麗,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樣貌秀美的女孩穿著杏花黃色長裙,耳際墜著新鮮花朵,顯得她無比俏麗嬌嫩。
花素律準她起身后也不多寒暄,單刀直入“太妃希望你早日成親”
瑰麗眸色有些不自然,神態像有些不耐煩“回皇上,是。”
她的樣子,讓花素律一下想起前世里被催婚的男男女女。
猜瑰麗或許是被于太妃念了很多次,不免有些同情。
秉持自由戀愛原則,花素律詢問“你確實到年紀可以考慮這些,你怎么想”
瑰麗垂著眼皮,悶悶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妹沒有想法。”
花素律一時啞言,忘了古代年輕男女對于婚姻詢問有這個標準答案。
她想了想“太妃相中的是于氏嫡幺子,也就是你三表哥。你知此事嗎”
瑰麗悶著頭,木愣愣的“臣妹知道。”
花素律默默點頭,委婉地提醒瑰麗可以自己選擇“你如何看你雖已滿十六,但也無需太過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