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江若谷一口氣說這么多話,不過他倒是和花素律想到一起去。
現如今學堂、醫館的建設牽扯到一些人利益,已引起很多人不滿,若再御賜匾額便與敕造無異。
所謂樹大招風,屆時不免會成為眾矢之的。
武利智否道“在下想法與攝政王不同。”
他對花素律道“皇上,臣行軍時聽聞過一種說法,是民間說打狗,必要一次打狠,叫狗知道怕,往后便不敢再冒犯主人。若每次只是舉起大棒嚇唬,狗雖一時懼矣,但到下一次,狗不會再怕且會愈加猖狂冒犯,若此時再想管教為時已晚。”
“敕造學堂,叫眾人皆知學堂是由皇上您全權掌控。無御命,任何人都不容插手。如此,眾人才有顧忌。”
武利智抱禮道“臣認為在劃分限度時一定要清晰,不可曖昧,如此才能讓眾人知道界限。若是留下余地,只會叫人覺得有他們伸手的余地。”
江若谷從容駁話“物極必反四字,將軍可知”
武利智當即橫向江若谷一眼。
他生得高壯,體型上比身邊的江若谷大出一圈。
數年行軍練兵皮膚曬成麥色,棱角分明的面容,此刻橫眉肅目起來極具威勢。
在他的襯托下,江若谷豐神俊朗的面容顯出兩分秀氣。
但他從容不懼、淡然冷峻的態度,看起來頗有四兩撥千斤的磅礴氣勢。
花素律聽著,摸著下巴沉默,兩只黑溜溜的眼睛在二人身上來回轉,心不在焉地想話說,俊男吵架也挺養眼的。
可惜啊,一匹狼、一頭虎,靠那個都有風險。
武利智側身肅道“本將軍自然知道。可這學堂之事絕不該容他人插手若是留了余地,本該讀圣賢書的凈地,也如那王穆慈的宅邸一般,表面光鮮,內則骯臟”
此時孫平也說“皇上,自臣接下學堂一事,出入國子監、崇文館、藏書閣等地時,已受過許多白眼污言。”
他言語中頗為憤懣“臣為官身尚要經受這些,來日學堂納生員皆為平民,屆時又當如何”
武利智聞言接道“孫大人說得沒錯。從前官家所立書院只有國子監、崇文館,生員皆是權貴之后。如今又立新學堂招收平民,難保不會有紈绔生事。”
孫平又說“大將軍所言極是。臣請皇上墨寶,御賜匾額,便是想給未來的眾位學子,尋一個依靠。攝政王出身平民又歷軍營,百姓遇豪權之艱難,當比下官更清楚才對。”
花素律敏銳地聽出這二人稱呼的變化,暗自想原著里孫平對江若谷是赤膽忠心、死心塌地,現在這么懟起來,是不是劇情有變化了
“因清楚,本王才不贊成如此。”江若谷對武孫二人冷厲道。
“若真做什么,只消一句話,一個無名小吏便足以讓平頭百姓家破人亡,所用之法足讓上面查不出半點問題。豈需什么官什么紈绔”
江若谷說得坦蕩,快將那些豪門的陰私擺到明面上。
幸而這里站著的武利智與孫平二人身正,若換了朝上那些個偽君子,必然如被戳中肺管子一樣跳出來,氣急敗壞地與他吵架。
但這話,倒隱約揭露了一個花素律沒想到的一個世界
江若谷抱禮又補道“將來這學堂要開到大俞各個道州,在天子腳下且能一顧,將來到了偏遠地,皇上豈顧得過來”
忽然被點名,花素律掩唇假咳一聲。
什么意思這不是說她無能嗎還遠了就管不到也是,“天高皇帝遠”這話不就這么來的
縱使有心,力也有限度啊
“到遠了地兒又如何就是開千所萬所,這學堂為皇家所立,任何人插手都是”
武利智仍厲聲要辯,花素律抬手晃了晃止住他。
“你們的意思朕都明白。”花素律一如既往垮著臉道“朕身處宮中,一人處理天下事難免不有紕漏,更何況這些事都還是從他人口中聽聞,皆非朕親眼所見。”
“攝政王說得有道理”花素律指指江若谷道。
孫平與武利智聽了,連忙抱禮爭著要為他們的觀點加磅。
花素律抬手止住他們,話鋒一轉“早前朕是如攝政王這般想,但聽得你二人的思路也甚覺有理。罷了”
她起身拿起那張寫著“微草”的紙,走到孫平面前拍到他手上,負手揚長離去“反正牌匾也是宮里造,字拿去用,敕造的tite就不必加了。你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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