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卿家帶子而來,想來是中意這個孩子”花素律琢磨姜賀的表情“不如,就訂下他”
姜賀臉上有幾分花素律沒看明白的不以為然,他垮著臉坐著抱禮“不必了皇上。犬子年紀尚輕,未經歷練,還當不得皇上的賞識。”
花素律心里翻白眼,三十多歲的人,放這個時代過兩年都可以做爺爺,還年紀尚輕。
“無妨。”花素律看著他“這也不是一時半晌的事,朕讓禮部先考察著,歷練的機會多得是。”
姜賀沒有拒絕,只是看他的樣子似乎并不在乎。
花素律起先不明白,轉念一想了然,人家的目標是當皇帝,兒子成世子了算球事
但花素律不在乎,能達到她的目的就好
姜賀幾次想談起裁軍一事都被花素律含糊過去,后頭糊弄不過去,花素律干脆借口自己身體不適攆人開溜。
姜賀以為她是畏懼自己,心中得意,對這個女皇帝更加不屑,也對自己借安南之勢篡位一事更覺有望成真。
回到寢殿,花素律斜躺在美人榻上,壓下火氣喚來多多“朕記得春節安南進貢,送的東西里有件南紅扳指”
錢多多略回憶了下“是有那么一件。安南所產南紅品質最佳,但產量稀少,每年上貢也不過個把件。”
花素律憤憤地咬牙,聽多多掩唇笑道“聽說安南王的王冠上鑲滿了拇指頭大的南紅珠子,奴婢每次都想,那東西頂在腦袋上得是什么樣子陛下您怎么了”
花素律捶下枕頭“叫人拿來朕看看。”
多多看出她生氣卻不知原因,聽她說要看,立即遣春希去寶庫里取。
春希帶寶物回來時恰好碰上國安來稟報國事,便一道進去。
“皇上,安南進貢的扳指取來了。”春希跪在花素律面前呈上。
花素律打開錦匣,里面一枚色澤鮮紅,質感柔潤、光澤十足的盤龍團云扳指置于其中。
打眼一看,與鎮關侯姜賀手上戴的那枚極為相似。
但鎮關侯坐的遠,她沒近瞧過也不能完全確定。
花素律拿起翻來覆去看一陣,越看越覺像。見一邊立著的國安,她將人叫過來“國安,你戴上它坐到那把椅子上去。”
國安不曉得怎么回事,但還是趕忙應著,躬腰上前,照她說的話做。
等國安坐過去,花素律只看了一眼,便知自己沒看錯。胸中壓抑的怒氣頓時爆炸開來,猛地搗了下美人榻扶手。
屋里的幾人見狀頓時慌了,國安更是起身忙道“誒呦喂皇上誒您慢點”
多多也急忙忙走過去,捧起花素律的手看她傷沒傷到,見到無事才松下一口氣,皺眉道“陛下,宮里這么多奴才,那個不夠您撒氣的,您跟塊木頭較什么勁”
“是了是了。”國安附和道“您有什么火往奴才身上撒您金尊玉貴的,砸那上頭再傷了您的手怎么是好”
花素律氣悶不耐地站起身,繞開他們在屋里匆匆踱步。
幾人看她在屋里來回繞圈,國安與多多眼神交流一番,最后國安使個眼色,多多帶著幾個小的出去,只留下他。
國安瞧了眼繞圈的皇上,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扳指,摘下來,雙手捧著走到皇上跟前。
他胖饅頭似的臉上堆滿了小心討好的笑“奴才愚蠢,不知皇上可是看這蠢物生氣”
花素律停下腳步,掃了眼國安手上的玩意兒,眉頭緊鎖著沒說話。
“嘿嘿。”國安笑了笑,轉而一副夸張的神態怒道“這蠢物竟這般惹人厭,看奴才摔了它,給皇上解氣”
“住手。”花素律皺眉喝住他。
“皇上您不氣了”國安諂媚笑道“也是,奴才在宮里這么多年,還是頭回見成色這般好的南紅,摔了也怪可惜的。”
花素律白了眼那枚南紅扳指,冷笑一聲,道“好只怕鎮關侯府里有更好的”
國安察覺到這話深層的意思,但還是裝傻道“這怎么會呢奴才記得,這枚已是貢品了,哪兒還會有比宮里東西更好的”
花素律深吸口氣,將今日會見姜賀時的事說給國安聽,包括姜賀手上與貢品一樣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