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賀的問罪,便做得不數。
姜賀譏笑道“都道閹人沒臉沒皮,沒有擔當,敢做不敢認。今日,本王算是見到實的了。”
緒正一直在意自己太監的身份,當眾被如此諷刺,雪白的面愈加陰沉。
不過太監聽得最多的侮辱,翻來覆去無外乎就是那些話。緒正縱然不快,也不是忍耐不得。
這種人身攻擊,花素律顧不大上。
“依朕看,這件事與當初張卿家的事也別無二致。找個人好好查查即可。”花素律似是漫不經心般說,仿若沒將他倆的爭斗當回事。
朝臣們聽了,都在暗中琢磨。
皇上這話什么意思
有人了然,皇上這又是在指鎮關王無端生事呢
當初張家的事也是鎮關王的人搞的,鬧到最后,就是鎮關王這些人想隨意逼迫,按個罪名。
皇上說現如今的事,與張家事別無二致。
不就是表明,要袒護東廠,還暗暗指鎮關王的話沒什么信任度嘛
“那位卿家愿意接下此事調查”花素律問。
可惜這場上愿意維護東廠的人,估計除了花素律和東廠的狗腿子外,不剩幾個。
對宦官的鄙夷,大抵是文官不,是世界人的共識。
那怕是如孫平、張庭這類站在花素律這側的大臣,他們也不真正的愿意幫助東廠。
況且東廠往日開罪的人也不少,想讓東廠倒霉的人不在少數。
這時候,誰愿意伸手
此事做了,怕是只有兩個結果,要么證實鎮關王的話,要么證實緒正的話。
換言之,站鎮關王這邊,要被東廠記恨,興許案子沒查完,天亮時人就在那條水溝里。
若站在緒正這邊,鎮關王這邊就不必多說。
就算僥幸活下來,來日免不了被人罵是閹黨,到時這輩子的名聲算是臭了
場上人均是沉默不語,花素律也不急,就那么淡然地坐在上面等著。
實則她心里也在捏一把汗。
現在無非是和鎮關王比誰更有底氣縱然她手里什么都沒有。
算是場心理戰吧
鎮關王自大,但多疑。
她若坐得住,鎮關王必會猜測些什么。
姜賀內心動蕩,或許她和緒正就能找到破綻突破
然而花素律低估了姜賀,到底比她多活了幾十春秋,總多一手準備。
姜賀鄙夷地冷笑一聲,側首對幾個人不著痕跡地使個眼神。
收到指示,其中一人立即跳出來“皇上為了大俞,為了社稷今時今日臣再顧不得個人死生,也得直言勸諫”
“東廠權勢滔天,借緝拿之責,戕害大臣,鏟除異己。不知多少忠臣名將,慘遭毒手,含冤而終。若是大俞繼續由他們作祟,只怕社稷,岌岌可危”
他話一完,立即叩頭下去。接下來有幾個人見此,立即跳出來與他一道跪下。
“皇上,請您公正明理,嚴懲東廠”
“皇上臣附議”
“臣附議臣附議臣附議”
在這幾人的造勢下,有幾個原本就對東廠有嚴重敵意,但還搖擺的人也跟隨下跪附議。
“皇上,身懷利器,殺心自起。”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臣步出,誠惶誠恐道“東廠之人,為奴者也。奴之者,卑賤也。將權放之,無異于將刀至于兇者手中啊。”
有人附和道“大人說得實在客氣太監傷身謀利,喪失人性,對不起天地父母。而古往今來,史料所栽,太監不學無術,無不奸猾愚蠢而不自知,陰狠而無底線。”
“沒錯數盡史冊,有多少朝代亡滅,是因太監掌權,禍亂朝綱”
“太監都是奴才出來身為低賤,不思進步,目光狹隘。讓他們在朝為官,實是對臣等的侮辱”
這種說法在一瞬間得到了眾多大臣的認可。
大俞在朝為官,要么書香門第,要么幾代士族權貴,再要么是如柳常德這種寒門子弟。
最最不濟,也是江若谷這種。靠真刀實槍拼殺出來,有頭腦又抓住時機的。
說出來,總有那么一點叫人服氣。
但東廠司禮監呢
一個下賤的奴才,只要得了主子的眼,便能改“奴”稱“臣”。和他們站在一樣的位置,叫他們如何能服,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