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下藏的福到了,福下埋的禍還沒顯現雍都那邊,江若谷還是沒有動靜。
花素律不知道有多后悔,早知道姜賀會半路涼成板,她才不會派江若谷去查這件事。
想到此,花素律哀嘆一聲
若是不派江若谷,姜賀或緒正就不會有那么強的危機感,那一大家子人也不至于被滅門。
按照江若谷的辦事能力,以及主角定律,他是必然能查出真相的
糟了
花素律想起這事她還沒和緒正通過氣。
萬一那一大家子人,是東廠動的手
認真想來,那般狠毒絕的作風,實在很像東廠行事。
姜賀就算再怎么猖狂,這里都不是他的主場,做事總要掂量幾分。說殺人,花素律信是他干的。
說一夜間殺了百口怕是不大可能。
花素律越琢磨,越覺得像是東廠所為。
時日過了這般久,不能再拖延下去。
花素律叫人傳緒正見駕,不待多時,緒正便到了眼前。
花素律纖白的兩只手掌擺弄著一個手把件,似若漫不經心般不在意地言語“魏杰家的事,是你做的吧”
緒正順服地跪俯,沒有絲毫意外驚恐“臣瞞不過皇上。”
花素律面上處變不驚,心里咯噔一下
她一直暗暗期盼緒正告訴她不是,然后說是姜賀做的那怕騙一騙她呢這樣,之后的事她做起來,就不用受良心的煎熬。
但緒正不給她這個機會,人也不可能騙得過自己。
花素律摩挲手把件的動作凝滯一瞬,眉頭顫動一下
現在指責緒正沒有用,留著緒正還有用。
就算明知道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是緒正做的,花素律還是得想辦法保住他。
緒正俯在地上,悶悶道“皇上,這事臣實在為難,只得出此下策。您放心,臣在努力挽救,那頭兒還沒查出什么有用的。”
花素律緘默片刻,將手把件放回到桌子上。
“召攝政王回來吧。”她淡然地說。
緒正微微抬起頭,努力抬著眼皮看花素律。看了兩眼,他面上露出絲微笑意“是,臣明白。”
轉天一道圣旨,還在雍都查案的江若谷被召回行宮來做報告。
江若谷面色沉郁地坐在往行宮去的馬車上,旁邊勿念翻著剛剛送來的消息“王爺,看樣子,這事有可能是鎮關王所為。”
勿念說著,將那封書信送到江若谷面前。
江若谷雙眸閉合,腰背挺直地坐著,低沉道“看別人給你看的,有這么高興嗎”
勿念楞了下“奴才知道您的意思,您懷疑是東廠做的嘛但沒日沒夜查了這么久,證據都擺在這兒,那兒是奴才亂說的”
江若谷沒睜眼“蠢。”
“您是不是對東廠太有敵意了”勿念咔吧眼“那群太監確實不是什么好東西,那鎮關王也不是好東西啊您看他那幾個兒子”
勿念不住絮叨道“嘖嘖,皇上一直看鎮關王不順眼,依奴才看啊,過不了幾天,鎮關王的名頭就要被擼下來哎呦喂鎮關王這可真是死了也不安寧”
江若谷臉上一點不動,冷冷吐出幾個字“聒噪。閉嘴。”
勿念下意識想閉嘴來著,但想想自己也沒多說什么,再說現在這個情況,不得多交流對案情才有進展嗎
他又要張口說話,江若谷一指頭過來,戳在他胸口幾個穴位上。
勿念覺了幾下痛意,再張口時一點聲出不來,捂著胸口連咔吧幾下嘴都沒有聲音,意識到自己被點了啞穴。
勿念憋了憋嘴,仗著江若谷沒睜眼斜著眼瞥了幾下。
“看來你是不想要眼睛了”江若谷突然低沉發聲。
勿念被嚇得,連忙低頭,用力閉上眼。
他心里直罵自己唉,真要命,他忘了主子“腦門長眼”了
侯了半晌沒動靜,勿念小心抬起頭,看江若谷還閉眼不動,他輕輕舒口氣。抬起手,給自己解了啞穴。
恢復聲音,他不敢講說話,只能干坐在那兒,像只蒼蠅一樣不停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