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的死就像石沉大海,在激極度有限的漣漪后銷聲匿跡。
沒人提起,沒人注意。
花素律給了不高不低的封號,準尸身送回本家埋葬。
趙旭的父親也不過是遞了封謝恩的折子,而后再沒有一點聲音。
而國安那邊,后續也再沒動靜。
那個殺害趙旭的太監找不出任何問題,他和行宮里其他太監一樣,普通的幾乎分不出他們有什么不同。
好像他謀劃了這些,真的只是因為不堪趙旭侮辱。
但一名如此普通的太監,真的能極其精準的控制迷藥的用量嗎精準到,尸檢恰好檢不出的程度
事情最終毫無聲息的過去
非要說誰對這件事很有情緒,應該是柳茂嘉。
不過他的情緒不是對已死的趙旭,而是對武利盈。
他覺得自己冤枉了武利盈,還自以為是地跑去皇上那里要求嚴懲,為此覺得愧疚。
當趙旭之死一事完全落幕,也迎來起行回宮的日子。
也不知是不是這陣老天爺折騰她太多,覺得對她有愧,有關廉政公署的事進展得十分順利。
雖然也免不了天天和大臣們打嘴仗,但總體上,這件事還是定了下來。
花素律也趁機公布了張庭為新部的主事人。順便還召集了一群品行端正、學問高深的大臣們,將他們關進宮里,讓他們全封閉式研究考卷。
現在余下的事,只有不久之后的軍演。
為了軍演,花素律沒消停。
說白了,這是一次小型閱兵。
花素律作為皇帝參加閱兵,定然是不能坐轎子。她若那么干,怕是要成為經典笑話。
為此花素律每日都要練習騎馬、學習射箭,還是穿著幾十斤的鎧甲,在秋老虎下奔波。
每回練習完,花素律脫下鎧甲渾身都如水洗一般,看得國安多多這個心疼。
可再心疼,花素律該練還是得練。
否則軍演當日,她若因不善騎馬從馬上跌下來,那就不是笑話,而是恥辱了
對此,花素律只能抹掉滿臉的汗水,嘆一句皇帝也不是那么好當的
為了商議軍演的事,武利智差不多隔日就要入宮向花素律匯報。
時不時的,會碰上自己那倒霉弟弟像只浪蕩的大孔雀在皇上的光明宮里開屏。
有多少次,武利智都想給自己弟弟順順皮。但礙著皇上,他只能忍著手癢,干看弟弟在他面前嘚瑟
有關軍演與廉政公署人員招募,都計劃在中秋后的九月初進行。
轉眼到了中秋,花素律穿到這個世界不知不覺已有一年多。
再度面臨各種繁瑣復雜的制度禮儀,花素律已是輕車熟路。尤其近期天天扛著盔甲練騎射,再穿那身禮服,花素律也覺不如去年那般沉重。
對比一年前那個弱雞一樣的身體,花素律現在能吃能睡還會射箭,簡直是脫胎換骨。
中秋宴飲一如去年進行。
為防止刺殺事件再度發生,宮里此回加緊了巡查。
前不久國安又在宮里大加清查,掃出去不少污穢。
花素律坐在宴會最高位,心里安然。看著下頭漂亮小姐姐們輕歌曼舞,難得覺出點歲月靜好、錦繡繁華的味道。
不想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是生活正在蓄力準備給她一記暴擊
宴會尚未結束時,一個小太監眉頭緊鎖,悄聲快步從后頭走到金屏風邊的角落,對國安小心地招手。
國安瞧見,瞄眼正看歌舞起性的花素律,悄悄退了下去,往那個小太監方向走去。
“老祖宗,出事了。”小太監悄聲對國安說道,語氣中的焦急難掩。
國安表情立即落下來,小太監附到他耳側小聲低語一陣。
隨著小太監說話,國安的眉頭越皺越緊,表情上露出些憤怒和厭惡
待小太監說完,國安那豆子似的眼珠在細縫里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