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花素律垂下目光,佯做無意冷淡地揮揮手:“朕出來走一走,不想竟惹得你們擔心,倒是朕的不是。”
話說得輕,似若隨心,好像真的在不當回事。
然江若谷、緒正二人聽后,立即跪了下來。
“請皇上恕罪。”二人不約而同地齊聲。
花素律垂眸輕輕看他們倆人一眼:“二位愛卿這是作甚?朕又沒有在怪罪你們。江卿,起來吧。”
低著頭的緒正聽到這句,厚潤的唇上勾起一絲不明顯的笑意……果然,他沒猜錯。
他是奉司禮監掌印的命來的,皇上就算因為跟蹤的事怪罪他,掌印那邊至少要分一半。
況且他是內臣,皇上又正用著他。再有罪,能是多大的罪?
緒正微微側過頭,狹長的鳳眸瞄向身側的江若谷……
但這位江王爺,可就不一樣了。
身為攝政重臣,平日里多少就有些礙皇上眼。現在還敢跟蹤皇上?不論他是有意還是無心,這事實在敏感。
緒正心下竊竊嘲笑……這江若谷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還敢抖到面上來,絲毫不顧及皇上是否會多想。
想到此,緒正面上表情忽地冷下來。
他暗想,難不成……這人是在示威?表示就算他江若谷跟蹤皇上,皇上也不敢做什么?
緒正驀地咬緊牙齒,眸光霎時含了股殺意……
站在前頭的花素律面上倒是不咸不淡。
眼睛還瞄了瞄江若谷發冠正中,那顆價值不菲的紅玉。
真漂亮,材料和她那套紅玉頭面有一拼。
她心飛到天邊,還琢磨著,改明兒,讓人做個紅玉的男子發冠,留著她來日男扮女裝出門戴。
緒正想的那些花素律確實也有想到……
不過人家也有可能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就算江若谷是真示威,真蔑視,她花素律又能如何?
花素律只能在心里獨自苦笑。
江若谷手中有兵,還是皇城根下的兵,和當初姜賀不一樣。
姜賀兵力雖多,但均在南方。要殺至京,豈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說這一路上的天險,單說姜賀若想率兵北上過徐州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單此一地,花素律不說有絕對把握,卻也有八成信心,能將人攔在徐州。
當初她對姜賀有所顧忌,也無非是怕姜賀聯絡朝臣,異心多了罷了。
若真不妙,她也有時間想辦法跑路。
可江若谷手里拿著半個金吾衛,天天在雍都城里城外的轉悠。
他若真有籌謀,花素律估計自己晚上閉眼睡覺,半夜睜眼起夜,就能看見江若谷拿刀站她床邊……跑路純粹做夢,除非她能未卜先知。
這種情況,她怎么敢輕易與江若谷鬧翻?
誒,慫就慫點吧。
誰讓她弄不過人家?
花素律抬眼望了望通透的藍天,沒頭沒腦地又突然看了武利盈兩眼,把武利盈看得莫名其妙。
末了她不顯地嘆口氣,含糊著將眼前跪著的二人喚起。
真是,她來日想不想繼續當這個皇帝都要兩說,現在算計較勁,完全沒意義呀!
回憶起昨夜,現在馬上又要回到那座大牢籠里。花素律思快樂真是短暫,心里無比沉悶。
“回宮。”花素律淡聲道。
緒正頷首剛想領旨,沒成想一向少事的大將軍竟然搶到他前頭說話。
“皇上,臣已為皇上與公子備好早膳,不如先用了早膳?”
武利智站在花素律身后抱禮說話,眼睛不自覺地看了眼弟弟。
他像是怕皇上不留,又補了句:“您這回宮路上還得一陣時候,用膳晚了,有傷龍體呀。”
這位大將軍多么貼心?
如果花素律轉身的時候,沒看到他看武利盈那一眼的話……
人家是為她這個皇帝操心嗎?人家是沖自己弟弟!他們這些重臣,有幾個真把她這個皇帝當回事?
花素律看看巴巴兒的武利盈,歪開眉眼,心想自己計較這些干嘛?
她不顯心思地垂眼點頭:“那就依大將軍所言。”
抹過頭,對著身后那倆,花素律又道:“你們,起了個大早想必也沒來得及用吧?一起用了吧。”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