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武校場早有一眾大臣等候,花素律騎著一匹紅棕色的寶馬,身后跟著羽林軍的兵士隨行。
大臣們遠遠見了紛紛下來,待到花素律走近了,眾人行禮。
花素律騎在馬上叫起,隨即眾人回到馬上。
本次檢閱由大將軍主理,東廠和兵部協助。
大前方兵隊裝備整齊,或在馬上或步行行過。
東廠一名廠衛在傍高唱流程,隊伍行過時唱明是何隊伍。武利智在旁為花素律詳細講明。
如此聲勢浩大,難免有人看著不忿。
對此事有意見的大有人在,然則出頭鳥的例子太多,眼下姜家的事未畢,誰也沒不開眼到這個地步,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再說,朝上攝政王、大將軍、丞相都對這件事不說話了,誰還能那么上趕著……
因為檢閱的隊伍不多,加上一些出色的將士solo,再與遠道而來的大臣們話上幾句,用上了半日的時間。
到了晚上,花素律沒去后宮,而是到自己寢殿休息。
歪在床頭邊,花素律看無明趴在地上玩他自己藏的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心里想的卻是前些日子羅琛來同她說,周言莫乃鏡殺樓樓主,為柳相做事的事情。
原小說中,確略寫過柳相有一批殺手為他做事。但柳常德是什么人?他養殺手不是很正常的事?誰能想到這殺手竟然不是他自己的……
這么說起來,花素律想起當初張庭調查柳常德,還有秦艽辦水患時都有遇到殺手。
據東廠回報的消息,那些殺手訓練有素,一旦失敗發現無法逃脫,會立刻自盡,尸體上也一點線索不留。
東廠廢了大勁抓了一個活口,然而這活口和死人差不多,到死也沒說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用東廠回的話來說,那人就像塊木頭。
要說折磨人,東廠說第二,沒誰敢說第一。
這人卻愣是在東廠手里過了好幾個月,也挺過來了。
花素律忽忍不住感嘆,這得經過什么樣的訓練才能承受這些?
如果說周言莫真的是這幫殺手的首領,他在自己身邊過了數月,自己竟一點察覺沒有,還甚是同情周言莫……
“難怪……”花素律喃喃。
周言莫幼時便被家里拋棄,怎得突然就想著給他接回去?怎得突然就能為周家做事?
原先花素律還當是他家里人良心未泯,現在看來,是有利可圖。
一方面,花素律覺得周言莫命苦。另一方面,又嘆周言莫懂得蟄伏。
周言莫有如此大的秘密,多次相處,自己半點沒察覺。
也是她觀人的本事不夠啊……
那邊,無明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幾個手指長短粗細的木頭小人,自己捏著小人打來打去,嘴里還念念叨叨。
花素律看著覺得怪好玩的,看著看著,腦內忽想起件事,人騰地坐起來……
無明捏著小木人停住手,呆愣愣的抬頭看她:“你怎么啦?”
花素律看著他,眉頭緊蹙,指向他手里的小人問:“你剛才說什么?”
無明看自己手里的小人,非常樂意給她講:“他是喵喵,他是汪汪。汪汪總欺負喵喵,說喵喵傻,喵喵生氣,就要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
無明手里的兩個小人碰撞發出輕輕的脆響,花素律忽然想起件事……
她自行換了衣裳,無明坐在地上舉著小人問她:“你穿衣服干嘛?要出去嗎?”
花素律點頭,邊往外走邊指著他道:“朕今晚可能不回來,你自己在這里看屋子,老老實實的別出去亂逛。”
無明回她:“知道了。我困了,馬上睡覺了。”
出到外頭,今夜在外值夜的是夏露。她一聽門口有動靜,立刻走近開門。
“皇上。”她看了看花素律的穿著齊整的衣裳,問:“這么晚了,您出來是要去哪兒嗎?”
花素律又變做那張苦大仇深的臉,陰沉沉地點下頭。
“您打算去哪兒?奴婢好遣人伺候。”
花素律想說飛鴻宮,話到嘴邊轉念一想,她去了,說什么呢?
難道還真能去找周言莫對峙不成?
想了又想,直至夏露又問了遍。回過神,她喃喃地回了句:“交泰宮。”
天已黑,交泰宮的燈都點了起來。
武利盈摟著袍子,歪在小桌邊看花素律看了半晌,終是忍不住問:“大晚上過來,來了干坐著不說話,你怎么了?是白日里閱兵不順,誰又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