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緩緩駛向大山村,在到村口的時候,依稀聽見歡快的嗩吶聲。
王桃青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牛車上其她人都心知肚明,紛紛噤聲。
蘇末注意到大家的異常,微微挑眉,她也聽過一嘴,今個兒,是王盈盈出嫁。
嫁給縣里的富家老爺做續弦。
據說那男人比王童生還年長幾歲,身子骨不太行,打算娶妻沖喜。
不然王盈盈想嫁都沒機會。
蘇末對此沒什么看法,只是王盈盈卻不這么想。
她穿著嫁衣,像個木偶一樣任由王婆子和喜婆的擺布,眼底含著化不開的怨恨。
她恨。
恨蒼天不公。
恨爹娘不公。
更恨蘇氏,若不是她出現,自己早已嫁給顧大郎,膝下兒女雙全,日子幸福美滿。
若不是蘇氏去山里挖陷阱,娘也不會心懷覬覦,她們也不會上山,自己更不會傷手、毀容。
若不是蘇氏不留情面,用爹和三個弟弟的仕途作為要挾,掏空她們的家底。
她娘也不會為了三十兩聘金,將她嫁給比爹還年長的男子做續弦。
回想起那個清風明月般的男子,從此往后,她再也配不上他
她雙手握拳,被打磨過的指甲又長又尖,深深地嵌進掌心里,刺痛感并未讓她恢復一絲理智,反倒是讓她愈發的陰鷙。
“蘇末”
恨意在眼中翻滾,王盈盈在心中惡狠狠地默念,似要將這個名字刻在骨血中。
等王婆子和喜婆叮囑她安心坐著,靜待接親后離開,她站起身,推開窗戶的一角。
院子里并沒有其他人。
她的爹與三個弟弟,在這門婚事定下后,便直言有辱家門,閉門不出。
王盈盈眼中一片冰冷,對這個家僅存的一點親情徹底消失殆盡。
她要報仇,報仇
她要讓王家的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王盈盈垂眸,手心被指甲搓破,滲出鮮紅的血液。
她扯了扯嘴角,勾勒出陰鷙的笑容,指腹輕點,對著銅鏡,一點一點的抹在唇上。
紅唇染血,原本清秀的面容頓時多了幾分妖冶與邪氣。
王婆子和喜婆都在門口等著花轎來接親。
她走出房門,一路到廚房。
打開櫥柜,伸手在最角落處摸索著,很快拿出一個紙包來。
她面容扭曲的將紙包里面的鼠藥倒進水缸以及正在煮著白粥的鍋里。
藥乃白色粉末狀,無味。
王盈盈攪拌白粥,然后蓋上鍋蓋,水缸也用勺子攪拌。
弄完這一切后,她將紙丟進灶臺內,冷眼瞧著火舌將紙一點點燃燒殆盡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花轎很快來了。
嗩吶聲歡快的響著。
王氏一族的人臉色都有些掛不住,但還是違心的恭維著王婆子。
王婆子哪里不知道,其他的族人覺得自己把女兒嫁人做續弦,給王氏一族丟臉了。
可自家盈盈年過二十,本就難嫁,這胡家老爺雖說年紀大了,可架不住有錢吶。
而盈盈又不去妾,續弦續弦,那也是正妻。
且一不用侍奉公婆,二又吃穿不愁,還有丫鬟婆子供她使喚。
最最重要的,人胡家給三十兩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