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順著這思路一想,好像也是這個理,她當即拉了下陳母,將蘇末的話小聲告訴她。
陳母知道自個媳婦和大孫子的心思,這會聽到惠娘的話,心神微動,對蘇末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然后將顧杏年牽到床邊。
「桃青,你瞧瞧誰來了?」
王桃青眼皮微動,緩緩轉動腦袋看過去,對上顧杏年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時,頓時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子,眼淚直流。
顧杏年見狀,連忙爬上床去,小手笨拙的給她擦拭眼淚。
「嬸子不哭哭,小寶寶看到了,會難過的…」
就像她看到娘親不開心,也會難過一樣…
顧杏年稚嫩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響亮。
王桃青心中一酸,伸手摸了摸顧杏年的頭發,眼淚卻越發的肆無忌憚。
小姑娘見狀,還以為是王桃青不信自己,她仰著臉,十分認真的眨眨眼。
「嬸子,我說的都是真的…
小寶寶只是不小心跟嬸子走散了,正在想辦法回來呢!」
陳母和惠娘聽完顧杏年稚嫩童真的話語后,心里也是又酸又澀。
只盼老天有眼,真能讓這個孩子再次投胎到陳家來…
而王桃青則是伸手,將顧杏年一把摟在懷里,哭的不能自已。
顧杏年被嚇到了,手足無措的由她抱著,王桃青那滾燙的淚水落在她的臉頰上,使得她小小的胸膛一顫一顫的。
經這么一遭,王桃青徹底想開了,她不僅僅要保重身體,還得開開心心的,調整好情緒。
不然就像杏年說的一樣,那個孩子若是看到她哭,定是會難過的。
做娘的,怎么舍得自己的孩子難過呢…
困意和疲憊感涌上心頭,王桃青吃過紅糖雞蛋后,閉眼就睡著了。
陳辭海也一宿沒閉眼,被陳母趕去睡覺,至于王桃青這里,有她盯著呢。
惠娘和蘇末提出離開,陳母送二人出去,同時也沒忘將手帕還給蘇末。
至于昨夜因手帕才導致王桃青和彭氏起的爭執,這個消息陳家是半點也沒透漏出去。
陳母心里明白,兩個兒媳之間的矛盾遲早要爆發,只是差個引火索罷了。
沒有這條手帕,也會有其他的東西或者事情…
蘇末跟著惠娘去她家,到的時候,正好瞧見李班頭坐牛車過來。
牛車上還有八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男子,想來就是方仕尋來種小麥的好手。
果不其然,李班頭下牛車后,便跟蘇末說道:
「顧夫人,這些人便是從各個村子仔細挑選的種莊稼的好手。
至于縣令大人,他有要事處理,一個時辰后會過來。
在下過來之前,大人曾吩咐,讓您和村長先帶這些人去田里走一遭,讓他們看看,需要多少麥種,以及多少人打下手,也好早些準備。
至于其他的事,則是待大人到后再商議。」….….
既然方仕有交代,蘇末和村長自然是應下的。
八個莊稼漢都估摸在四五十歲之間,最年長的,也是其中為首的,姓黃。
其他人都管他叫黃老頭。
黃老頭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種了一輩子地,突然被縣令傳喚,說是往鹽堿地里種小麥,心里是一點底都沒有。
這鹽堿地寸草不生的,哪能種出莊稼來?
可縣令大人發話,他這老百姓的,敢反駁嗎?
能反駁嗎?
他不敢,也不能。
只是自打接下這個苦差事,黃老頭整日都在
求神拜佛。